17、没搞清楚状况_囚在湖中的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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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没搞清楚状况

  陌少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女人?

  深衣悚然抬头,才发现里面床角突兀一张了无生气的惨白脸庞!看不见身体,就像是悬浮在空中——

  正是陌少的脸!

  她她她,这是见到鬼了吗?

  她掐死了陌少,陌少的肉身化为了女人,冤死的魂魄却不愿意离去?

  这是唱的哪一出聊斋啊!

  深衣被吓哭了。

  浑身都软了去,想动却怎么都动不了,合掌抖抖索索道:“对对对……对不起,死……死死死就死了,你你……你……快快……去投胎……”

  忽然,灯自己燃了,房中大亮。

  深衣捂脸尖叫,只听见陌少不耐烦道:“别叫了!”

  深衣壮着胆子,张开一点点指缝瞧过去——

  陌少完好无损地盘坐在床角,有身子,有胳膊,有手,有腿有脚。

  原来他穿了一套暗蓝色的衣服。方才没有点灯,这套衣服竟完全隐没在幽蓝晦暗的夜色里。

  深衣忽然觉得原来这种颜色才是夜行衣的真谛!什么纯黑,那除非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才有用——可那时候还要夜行衣做什么!

  奶奶个熊掌鸡大腿!他没事穿这种颜色的衣服作死啊!若他能走路,这样子半夜出去梦个游什么的,岂不是要把人吓尿?

  唔,这样的危险生物,还是隔离在这湖心苑比较好。

  等等,那她现在骑着的人是谁?!她刚才掐死的人是谁?!

  深衣颤抖着低头看去——

  是个衣着暴露的年轻女人。雪白的脖子上刺目的青紫掐痕,红艳艳的嘴张得大大的,像离开了水被-干死的鱼。

  深衣刚又想叫,被陌少狠狠一瞪,捂着嘴缩到床另一头去了。

  陌少淡定道:“你杀死她了。

  深衣哭道:“这哪来的女人!”

  陌少反问:“我怎么知道?”

  深衣含泪吼道:“那怎么会躺在你床上!”

  陌少笃定道:“总之,你杀人了。”

  深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推演了一下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没见过哪个女人打扮成这样来行刺的。倒不是缺乏有个性的女刺客,只是看她那身纱带绾结的衣裳,就知道飞檐走壁时不是被树枝挂住就是把自己绊住。

  所以这必须是一个来向陌少自荐枕席的。

  或许是个前府的丫鬟?

  陌少虽然是个庶子,毕竟是莫家长子。倘能为他生个一子半女,好歹也可以脱离奴籍了。

  无论如何,都是可怜人。

  可自己竟断送了她的性命……

  深衣浑身一阵一阵发凉,呆呆望着这具女尸,内疚得不知如何是好。

  “拖出去,让老酒鬼焚了。”

  深衣忽的起身,爬下床向外走去。

  “去哪?”

  “投案。”深衣头也不回地道。

  身后一声冷笑。

  “我不让你走,你哪里也别想去。”

  深衣自然是不理。忽的腰间一紧,双足便离了地,身子像风筝一样倒飞出去,摔在了床上。床是软的,可还是摔得她七荤八素。

  混蛋。

  陌少挥袖拂开那女子脸上的头发,道:“不认得了?”

  深衣吃了一惊,“环儿?”

  那个恃宠而骄、被老太君发落去做粗使丫头的环儿,怎会爬上了陌少的床?

  陌少淡然道:“这女人为虎作伥,常凌-虐下人。今天死在你手里,也是罪有应得。”

  深衣听他说话不带半分感情,好像这条人命轻如蝼蚁,不由得红着眼睛道:“你好残忍!”

  陌少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神色,阴阴笑道:“我残忍?这女人几次对我下手我都忍了,现下你杀我不成杀了她,反倒说我残忍?我若真残忍,那日那碗药我便不喝,直接告诉老太太其中有毒,你觉得这女人还能活到今天?”

  深衣这才想透原来那碗药背后还有这样一层曲折。

  那天陌少若是直指药中有毒,这环儿必然会成萧夫人和徐嬷嬷的替罪羊。就算老太君心知肚明,也不可能拂逆了萧家人的面子。所以只能是环儿死。

  “就算她心眼不好,薄施惩戒也就够了,为何故意让我害死她?”

  “死与不死,都是他们自己选择。”

  陌少隔着衣袖掰开环儿紧握成拳的手指。手掌中赫然露出一小堆淡红色的粉末,散着异香。

  “……”

  深衣吞了口口水,往后退了一点。

  春患粉……这东西她在琉球和扶桑也见过,是禁药。这玩意儿一旦用了便无退路,所以是采花大盗的常备之物。

  陌少、陌少被采花了?

  这环儿果然是来找陌少借种的!想必是觉得出头无望,才来了个霸王硬上钩。没去找莫云荪莫云蘅,大约是觉得陌少背后没人撑腰,又是个残疾,好上手些?

  所以环儿躺在床上,陌少在里头,正要行那好事之际,被自己闯进来打断了?

  真是好日子大家抢,这下她可麻烦大了……

  嘤嘤嘤,她还是朵十五岁的小黄花,才不要被这个可怕的陌少摧残。那天他不过碰了一下她的眉心,那诡异的触感到现在都还让她心有余悸。

  “我……我还太小,不……不够你吃……”深衣看到陌少的脸立马黑了,说话更加哆嗦起来,“我……我帮你找……找一个姑娘去?”

  “我说我中毒了么?”陌少没好气道,双手笼入袖中,又恢复了冷淡神色,“朱尾,这么多天,折腾够了罢?我们两个的帐,该好好算一算了。”

  深衣心中咯噔一声。

  大少爷白天睡太多,夜来好谈兴。

  他养了这么多日子,早已经不大咳血。虽然依旧面无血色,却不似往日那般恹恹。深衣望着他夜色中冷光清透的眸子,晓得他今夜是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一个月之期很快就到,她再在这里耗下去,迟早会耽搁了大事。

  倒不如直说了。

  夜色萧萧,一盏青灯湖风中孤单摇曳,摇得这孤冷房中乌影绰绰。

  旁边还有一具鼓目张嘴的死尸。

  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深衣老老实实地、一五一十地向陌少讲明了自己的来中原的目的。

  这一回,她只是没有告诉陌少她父亲便是掌着海令的人。

  执海令者,天下万邦通行无阻,享□□国使之礼。

  她出生在浩浩荡荡的庞大船队之中,随着父母见过诸国君主。小时候她但觉得拿着海令是威风的。只要呈上盖有□□国玺的海令,那些奇异打扮的军队都会自动退开,威严的君主会笑脸相迎,礼貌地与母亲攀谈。奇珍异宝相互交换,倒上瑰艳流芳的美酒推杯换盏,签订文书,约定使臣和学者互访。碧眼高鼻的臣子会带着她和兄姐四处观赏异邦美景,欣赏奇妙的戏剧,那是她最喜欢的部分。

  渐渐长大,她才知道执掌海令固然荣耀,背后却有更多的责任。父母一个个国家地拜访,是要建立起番国与□□的邦交,打通海贸关节,把其他国家更加先进的文化和制度引入□□。她出生时海库已有雏形,后来便飞快扩张。时至今日,海库商队俨然已经成为天底下最为庞大的一个集团,将□□的茶叶、丝绸、瓷器、香料等各色货物销往诸洲诸洋。

  父母这一次前往黑人国大洲,正是因为一支商队在风暴角被海盗劫持,他们不得不过去交涉,交涉不成,必然会有一场恶战。

  “所以你是海库的信使?”陌少敛眉思忖了稍许,问道,“你也姓朱,和海库令主朱镝什么关系?”

  朱镝是我亲亲宝贝爹!

  深衣差点脱口而出。陌少竟然知道她亲亲宝贝爹的名字,言语中还有尊重之意,令她对他的印象顿时好转了许多。

  他既然到现在也没娶妻,想来也该知道和自己的这门亲事。最后一点秘密,是万万不可以说的了。于是顺口胡诌道:

  “他是我义父……我因是个捡来的孤儿,便随他姓朱,一直在海库中做事。”

  “丢了船图,怎的也不急?”

  深衣觉得他终于开始说人话了。叉着手儿道:“那船图被糊了狗血,必然是用不了的了。”她微骞着眉,“只是那人倘回去发现图用不了,恐怕还会回来。你封了我的内力,到时候岂不是任他宰割?”

  陌少自然是看得出她那点小心思,无动于衷道:“如果他不是一品执名,永远都回不来。如果是,怎么说也得三个月后了。”

  深衣忙问为什么,陌少却不愿意多说。

  深衣旁敲侧击失败,有些垂头丧气,却闻陌少又道:“你说了这么多,我未必就信。”

  深衣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既然你要重画船图,就在这儿慢慢画罢。若是真的,就放你出去。”

  陌少这狐狸,竟是要眼见为实。只是他这“深闺”公子,哪里懂什么海船?只怕自己胡乱画点什么,他也分不出真假。但他好歹是松了口,深衣觉得他也并非不讲道理的人,便苦口婆心谏道:“画船图哪能说画就画的?纸张、墨笔、尺规之类,都不是一般的品类,得去铺子里慢慢挑呢。你不放我出去,我哪里去找这些东西?”

  深衣想着这该是能让陌少知难而退,起码让她出去一次。只要她一离开这个湖心苑,就别想让她再回来。找到四哥,什么陌少,什么灵枢针法,都不在话下了。

  谁料陌少依旧不以为意:“无妨。你要什么,我会给你准备。”

  “……”

  深衣的目光有点怨念了。

  ——这又如何逃得过陌少的眼睛。

  “你还想杀我。”

  “……我没有。”底气有点不足。

  “我想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他的眼神像薄薄的刃,“不知道第三针是以什么手法刺在了哪里,别说找莫云荪,就算是找莫世靖,你也别想活着把针取出来。”

  “你……”深衣险些气绝。

  如此一来,她非但不能再杀他,还得把他当做神仙一样高高供着,一心期盼着哪天他心情好了,大发善心给她把针取出来。

  这人还能再阴险一点么?

  深衣头脑一热,冲口骂道:“灵枢针法只传嫡长子,你偷学!”

  陌少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目光寒彻。

  深衣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只觉得那一眼似乎浸染了太多阴暗情绪,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更为她所无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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