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救美_太子的外室(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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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救美

  “哐噹”一声,伴随着巨大的震响,坤宁宫的匾额被劈了一半下来,朱漆为底,鎏金御赐的坤宁二字也一分为二。

  内院首领太监周德顺帽子被惊掉。

  他一双倒三角眼死死迸着光,鼻翼煽动,似乎在这凛然的寒风中闻到了一丝肃杀的味道。

  “噹噹噹”又是几声,紧接着那断裂的匾额随着劲风“嗖”的一下席卷到院子里。木屑并着阴冷的血腥味在浮动着。

  周德顺甚至看不清来人,只被这杀伤破坏极强的做法,生生涌出畏惧之心。他浑身血液如凝固一般,人都傻了。

  半晌,他遽然反应过来,直抱着浮尘朝里跑,边跑边喊:“来人啊!有人要杀人闯宫啊!”

  周后正在里间的美人榻上养神,而宋意晚正伏在她膝下按摩捶腿,一室宁静,就听见外头一阵动乱。紧接着,大宫女兰溪掀开帘子进了内室,脸色焦急:“娘娘,不好,太子殿下杀进来了!”

  周后美眸顿时睁开,她凤眸微眯,一片凛然,掌心顿时拍向一旁的红木矮几,镂空点翠梅纹护甲被震得掉了下来。

  兰溪心疼的去捡那护甲,怂恿道:“娘娘,您可是皇后啊!太子此举是忤逆长辈,罔顾人伦啊!”

  周后冷笑一声:“这是本宫的坤宁宫,我看谁敢放肆!”

  说罢,她起身,兰溪扶着她朝殿外走去。

  而一旁的宋意晚却是满脸的震惊。

  太子,他是怎么知道的?

  正值寒冬的天气,便是吸一口气都觉得喉咙处钻心的寒凉。

  太子一袭暗金色蟒袍,肩膀和袖口结绣着五爪龙纹,高束的白玉冠下,眼底赤红,那张极为出挑的脸冷峻到了极致。

  有不长眼的太监在前边哆哆嗦嗦拦着,被他一剑砍断了大腿,血流如注,一下子就染红了坤宁宫的青石板。

  周后刚出来就瞧见这一幕,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手指着裴澜:“你放肆!”

  裴澜薄唇紧抿,黑眸郁躁,声线压得极低:“你将阮菱藏在何处?!”

  “这是你跟本宫说话的口吻么?太子,本宫可是你嫡母!”

  裴澜眸子凛了凛,冷笑:“你也配?”

  “你!”周后恼羞成怒,气得连连咳喘了两声,她尖着嗓子,冲周德顺怒喝:“还不快把这个逆子拿下!”

  周德顺是周后家生奴才,自小跟着她进宫,旁人忌惮裴澜太子身份,可他不怕,他自小长在周家,一路见证着周家氏族一步步做大,周大人坐上镇国大将军时,娘娘封为皇后,周家一时到了权利的巅峰。

  什么太子,什么狗屁,他就没听过!

  周德顺沉着脸,冲坤宁宫的侍卫摆手:“上!”

  裴澜眯起眼,手腕猛地一提,随后抬起胳膊,竟笔直的将手中长剑射了出去。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一击毙命。

  长长的冷剑一剑刺透周德顺胸口,甚至周德顺还来不及吐出半个字,就猛地吐了一大口血,身子直腾腾的朝后倒去。

  周后面如白纸,那污秽的血珠有几滴溅到她脸上,她险些昏过去。

  纮玉和小顾将军顿时一左一右护在了裴澜身侧,东宫大批羽林卫从宫门处涌了进来,坤宁宫的护卫哪是对手,几个照面就缴了枪。

  宋意晚在屋里看着情形不对,眸子提溜转,她只犹豫了一瞬,便飞快朝坤宁宫北面跑去了。

  裴澜脸上还挂着几滴迸溅的血珠,周身气场阴鸷可怖,凉薄的眼神好似染了血,能浸出血刀子一般。

  他走近了几步,举剑横在了周后的脖颈上,声音不耐:“孤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阮菱在哪?”

  “放肆!你放肆!”周后处于极端愤怒的情绪下,什么也听不进去。

  “本宫是皇后,一国嫡母,你岂敢伤了我分毫!圣人不会放了你的!”

  周后胸脯不住起伏,身为镇国大将军嫡女,入宫就是贵妃,如今又成了皇后。满朝官员,有半壁是周家人,她如此荣耀显赫家世,裴澜他岂敢?!

  裴澜声音重了几分,那长剑倏然朝里发力:“孤真的会杀了你。”

  话说着,周后白净的皮肉顿时出了道血口子。

  剧烈的疼痛吓得周后哀嚎一声,软绵绵朝身后倒了去。

  兰溪也吓坏了,伙同身侧的宫女死死将周后扶住,可还是没有扶住。失去知觉的人身子沉重,周后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兰溪摸着周后脖颈间的血道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子:“你疯了!你绝对疯了!你敢动一朝国母,陛下不会饶了你的!”

  裴澜将剑往地下一杵,发出重重的,钝器磨顿地面的声音:“不把阮菱交出来,孤要你们坤宁宫所有人的性命!”

  羽林卫还在厮杀着,皇后倒了下去,坤宁无首。

  裴澜皱着眉,下着死令:“一间间搜!”

  “是!”羽林卫如一条银色的蛟龙,顿时席卷整个坤宁宫。

  说着,裴澜手腕发力,长剑划过沾染血迹的青石板,发出“刺拉拉”的响声。

  他拧眉,盯着周后那惨白的脸,眼底没有一丝情感,持剑朝那张脸划去。

  兰溪看清了裴澜的动作,瞳孔骤然放大,尖叫的声音满是凄厉:“您做什么?!不要啊!”

  裴澜脸色紧绷,动作不减,蘸满鲜血的剑尖划破了周后的右脸,那不大不小的血道子顿时汩汩冒着鲜血。

  兰溪没能想到太子竟然真破了一朝皇后的油皮,满眼血腥,她身子一软,直直昏了过去。

  圣人带着禁军匆匆赶到,看着眼前一片血污狼藉,他震怒:“太子,住手!”

  裴澜不耐回头,却正好看见北面冒着一缕浓烟。

  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皇宫很少会走水。这方向看着不远,像是在坤宁宫里。

  裴澜没有听见裴帝说了什么,脑海里一片混乱。突然,福至心灵般,他放下染血重剑,“哐当”一声,顿时朝北面跑去。

  德清帝眉头锁得死死的,暴跳如雷:“还不跟上太子,别叫他再胡闹!”

  阮菱被锁在一处破旧的大殿里,骤然她听见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她用手捅破了窗户纸,外头赫然是宋意晚的身姿。

  宋意晚命人在大殿外头倒满了酒,随后吹了个火折子。

  宋意晚走进了些,看见点点火焰渐渐冒了出来,越来越大。她开始笑,笑的大声而又肆意。

  “阮菱,去死吧!只有你死了,这一切才能结束!死吧!”

  霎时,火焰伴随着浓烟朝屋子里扩散。

  阮菱甚至来不及细想心中的愤怒,就被眼前突然窜出来的火苗,慌住了心神。

  这是座废旧的荒殿,屋子里没有水。阮菱拼命的去砸窗户和门,明明很破旧的屋子却出了奇的结实,好像故意和她作对一样。

  阮菱眼睛被浓烟呛的红了一圈,她顾不上这些,迅速扯破衣裙一角捂住了嘴,然后趴在地上。呛人的浓烟是底下往上扩散的,趴着,起码还能呼吸。

  渐渐的,火焰越烧越大,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大量的浓烟呛的她神智开始涣散,无边无际的火焰如同春日攀附藤萝的牵牛花一般,迅速生长。

  火势越来越猛,阮菱捂着口鼻的手也没知觉的垂了下来。

  脑海里只一个念头——她真的要死了么?

  不甘心,好不甘心。

  突然,外面传来“砰”的一声。随后这声音越来越大,“砰砰砰”,紧接着大门被踹散了。

  隔着漫天火光,阮菱好像依稀模糊看见一个身影冲她跑过来。

  “菱菱,别怕。”

  裴澜进屋前淋湿了衣裳,穿过浓浓烈焰,一把将小姑娘扶起来抱在怀里。

  他在她口鼻上塞了个湿帕子,随后轻轻拍着她的脸,一向冷静自持的声音从来没有那么绝望过:“菱菱,醒醒,别睡着了!”

  阮菱呼吸着那仅有的湿润,重新睁开眼,待看清楚眼前的人后,压抑在心里那股酸涩和委屈终于绷不住了,眼泪无声的顺着脸颊流下,搁浅着两行灰色的痕迹。

  “是你么?”她唇形动了动,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没事了,有孤在。”裴澜心疼的捧着她的脸,仔细看了看她全身,在确定她没有被烧伤后,将她一把揽在怀里,随后站直了身子。

  “别怕,孤带你回家。”

  阮菱艰难的抬眼看着他,又垂下了头,看了眼自己的掌心,一只赤金掐丝海棠步摇,刚刚为了强迫自己不要睡着,她拼命的攥着,攥得满手是血。

  阮菱紧紧握着那步摇,窝在裴澜怀里。

  谢谢你。她在心里说道。

  说完这句,她也彻底放下了。从前的对于错,是与非,纠葛了两辈子的情感,她终于放下了。

  熊熊大火不知疲倦的烧着,纮玉和小顾将军在外头拼命浇水灭火,可火势太大了,整座大殿都被吞噬了。

  小顾将军撕心裂肺喊着:“殿下!殿下!”

  里边没有回应,除了滔天的火焰,连一丝丝旁的都看不见。

  纮玉不知疲倦的扑水,坚毅的脸庞隐忍着,可若细细看,那眼角红的厉害。

  德清帝仪仗匆匆赶来,他进了院子,顿时看向四周,没看见裴澜,那数十年来运筹帷幄不曾有一丝慌乱的帝王相终于垮了台。

  他厉声问:“太子呢?!”

  满院子鸦雀无声。

  德清帝径直朝纮玉走去,一把揪住他的脖领,太阳徐处的青筋爆了又爆,“朕问你,太子呢?”“别告诉朕,太子在殿里!”

  “说话!说话啊!”

  纮玉肩膀撼动,双膝“扑腾”一声跪下,语气哽咽:“殿下他……在大殿里。”

  “什么?”德清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嗓子喊破了音。

  “你说什么?”他又重复一遍。

  纮玉不住的磕头:“属下有罪,属下有罪!”

  德清帝没了先时的愤怒,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他唇翼嗡动:“你怎么能说他在里边呢?”

  他转头抓过几个侍卫,怒喝道:“去,去把太子给朕救回来!去啊!”

  那几个侍卫吓得魂飞魄散,稍靠近大殿,就被那滚烫的热浪吓破了胆,炙热烧人的火舌,去了就会被吞噬,会死人的,一个个都在地上磕头求饶命。

  “废物!”

  德清帝被浓烟熏着,重重咳了好几声,那寒潭一样的眸子里全是痛苦。

  正当他绝望时,火光里闪过一道影子,紧接着就看见太子抱着一个姑娘,两个人身子分不清谁是谁,顺着廊阶滚了下来。

  阮菱顾不得疼痛,起身就去扶裴澜。在他的左肩膀那儿,衣裳被烧成了灰烬,烫红的一大片皮肤中间,有一道粗粗的黑红灼烧痕,两边的肌肉被烫翻了卷,空气中依稀可闻到肉烤糊的味道。

  阮菱捂着脸,眼泪大颗大颗往下砸。

  小顾将军第一个反应过来,去抱住裴澜。

  院子里的人,包括德清帝都看直了眼。

  太子昏迷前最后一句话是——

  她不准走。

  “太医,叫太医!”

  苏公公第一个反应过来,冲着旁边的徒弟太监喊道。

  德清帝脊背轻颤,大步朝太子身边走去,他蹲身去探裴澜的气息,已经是极微弱了。

  “太子刚说了什么?”德清帝问。

  小顾将军看了眼阮菱,随着低沉道:“回陛下,殿下说,阮姑娘得留在宫中。”

  德清帝深深看了一眼阮菱,良久,鼻间哼嗤了一声,重新站起身,一瞬又变成那个喜行不于色的君主。

  他睨了眼苏公公:“若治不好太子,朕要太医院一同陪葬。”

  说完,便大步朝外走去。

  苏公公应了声,看了眼一片狼藉的院子,又看了眼愤然离去的陛下,浮尘抖了抖,“哎”了声。

  一朝太子,万金之躯,却只为救个女子。太子殿下的身子不是他自己,而是大楚的,而是万民的!陛下这回是真生气了。

  圣人的仪仗才走,紧接着转角处就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福乐公主快步朝这边走,身后几个婢女唉声喊着:“公主,且等等。雪天路滑啊!”

  福乐忍不住回头叨咕:“还慢什么慢啊我!我亲哥,亲嫂子!”

  这头,小顾将军喊了纮玉抱着太子,转头带了一小队侍卫朝西偏殿掠去。方才他听见哭声了,被皇后召进宫的那些世家姑娘们定也关在这儿。

  小顾将军抬剑,直接劈开上锈的锁头,“哐当”一下,铁链子哗啦哗啦砸到地面上,里边的女子蜂拥挤了出来,接连憋了几日,这些人哪还顾得什么神态举止,礼节仪容,如同难民一样边哭边往外跑。

  沈霜夹在人群里,明媚的容色上,表情没那么激动。在她把那枚玉佩交给静太妃那一刻,她便知道,自己一定能出来,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人潮攒动,沈霜心里想着事儿,动作慢了些,一下子就被推到了地上。

  “小心!”

  人群中,小顾将军一眼就看到了一身水红色织锦纱裙的沈霜,他快步上前扶起了她。

  沈霜微微怔然,借着他的力重新站稳身子后,蹲了蹲身子:“多谢顾将军。”

  她的声音简洁明快,很甜,却不造作。

  顾将军颔首,问了句:“没伤着哪吧?”

  沈霜甜甜一笑,柔和的日光落在她雪白的鹅蛋脸上,那双明艳动人的眉眼光彩熠熠,脆生生道:“完好无缺。”

  顾忍目光落在她脸上,停驻了半息便挪开了。

  不知怎的,经过那晚后,他第一次开始认真关注着这个姑娘。

  他见过的世家小姐,多半是娇气,骄矜的,沈霜也不例外。可她在能活命的时候选择留守,一切皆以父母族人为重,这份心胸气魄,胆气见识,像极了当年的福乐。

  他忍不住失了神。

  福乐公主匆匆赶到时,就看见了顾忍和沈霜两人站在那儿对视。

  似是有所感应,顾忍别过脸然后又看向了外面,这一看,就看见了福乐。

  福乐明眸闪了闪,紧了紧腰间精致小巧的小马鞭,率先别过了目光,径直朝太子方向跑去。

  顾忍袖下的手一下子就屈成了拳,指节白得厉害。

  “快去吧。”沈霜离他很近,也看得真切,顾忍心里头还是没放下,他还记挂着公主。

  顾忍看了沈霜一眼,抱拳,然后吩咐着羽林卫依次护送各家女子出宫,便去忙了。

  他走后,沈霜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右臂,她摸了摸那一块布料,风一吹,很凉。她垂下眼睫,淡淡沉思着。

  ——

  东宫,整个太医院倾巢出动,都守在太子的长定殿。

  端着热水,捧着药箱的宫女太监出出进进,每个人都低着头不敢出声。

  阮菱一直候在床榻外,一双细白的手紧紧绞着帕子,眼眶盛满了水雾。

  他肩膀那烧伤是替她挡的。

  都是血肉之躯,他怎么就不怕疼呢!

  如是想着,一颗又一颗的眼泪断了线的往下流。

  一刻钟后,太医院之首郑院判站起了身,阮菱急忙站起来走过去:“郑太医,殿下可有性命危险?”

  郑太医缓了口气,道:“殿下性命无碍,可肩颈处烧伤地方太大,最深的已露白骨。老臣将腐肉割去,现在只等麻醉劲过去,再每日熬煮补养身的汤药,静待新肉长出即可。”

  阮菱闻言,像是被人攥了很久的心肺终于都能重新运转,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郑太医又吩咐了其他太医速去开药方抓药,然后将纮玉叫过来一一嘱咐每日怎么喝药,上药。

  做完这些,郑太医褪去了手上的纱布,又看了眼床上的人,颇为感慨道:“殿下这次伤的太重了,左肩膀连着左臂,险些废掉。如此孤身涉险,真不知是因为什么,他差一点就没命了。”

  阮菱脸颊更烫了,满心满眼的自责。

  若不是为了救她,他岂能豁出去性命。

  阮菱福了福身子:“郑太医慢走。”

  一室人都走利索了,有宫女掌上了灯,宽大柔软的帷幔落了一地,阮菱重新坐回裴澜身边。

  那张俊朗的颜毫无生气,纤长浓密的睫毛紧紧闭着,鼻梁挺拔,薄唇抿在一起,像是在梦里都很痛苦的样子。

  阮菱不好去握他的手,只攥着被子一角,想跟他好好说一会儿话。

  知道他听不见,那些藏在心里,憋了很久的话,她都想说出来了。

  “裴澜,你知道以前我有多喜欢你么?现在想想,那都是上辈子的事儿了。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其实你我已经纠缠了一辈子了,只是那辈子很短,我不过才活到十八岁。揣着对你恨,和对自己的懊悔,死在了十八岁。”

  “和这辈子一样,母亲入狱,我走投无路时遇到了你,我本以为你我是钱货两讫的关系。可我千不该万不该,对你有了情思。哪怕后来你应了当初的承诺把母亲救了出来,我也想着,若真是能和你长长久久在一起,那就做一辈子外室,也值了。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就那么一直陪着你。”

  “再后来,你有了新宠,金陵知州的女儿宋意晚,她改头换面,成了皇后娘娘的侄女周晚,连我都知道,你怎么可能认不出。我以为你对她是假的,是逢场作戏。可后来我才发现,被逢场作戏的是我。我到现在都记得上辈子死的秋天,很凉,很绝望。”

  阮菱低低噎了噎眼泪,她哽咽道:“可能你是骗我的吧,这辈子重来,到了宋意晚这儿,你判若两人,开始我还不信,后来我才看出来,你对他真真切切没有情分。我不明白你的做法,也不懂你的意思。或许你也曾爱过我,我也恨过你。现在,我们终于两清了。”

  “我就当你今日救我,是偿还了上辈子那一命。你我都不相欠了。爱也好,恨也好,我都放下了。我就在这东宫里照顾到你醒来,就算尽了我们之间的情分,以后你还是皇宫里最最尊贵的太子,我也想真正做一回阮菱,而不是你的外室。”

  说到外室这两个字,阮菱忍不住伤心,抬手擦了擦眼泪。

  她没看见的是,太子身侧的右手微不可察的动了动。

  太子的药一日四次,早中晚,半夜。

  等纮玉把要煎煮好时,已是子时末刻。

  夜凉如水,他端着药罐从外殿走进来,绕过嵌玉屏风,本打算找个宫女来喂药,见阮菱还没回去睡觉,吓得手一紧。

  “阮、阮姑娘。”

  “纮大人,给我吧。”阮菱揉了揉眼睛,轻缓起身道。

  纮玉有些磕巴:“阮姑娘您,您叫我纮玉就行。”

  话是说着,他还是把药递了过去。毕竟在他心里,早把阮菱当成了未来的太子妃。

  纮玉退下后,阮菱一手捧着药碗,一手端着汤匙,妥帖小心的放到裴澜唇边,眼看着那浓黑的药汁顺着他下颌线流了下去,阮菱急忙放下碗,伸手拿帕子去擦,细白的手指抿着那手绢,刚碰到他唇边,就被一只手猛地攥住。

  床上的男子睁开狭长的凤眸,眸底隐隐笑意,哑声道:“你若是用嘴喂,孤就能喝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菱菱内心:狗东西你到底偷听到了多少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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