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流民进城_夫君能有什么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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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流民进城

  第197章流民进城

  (回来续写,本章六千字)

  陈华许久没有参加朝会,父子两人大抵几个月没见了,都有些拘谨,尤其是前者,握着扫把的手有些颤抖,冷风掀起他的鬓发,遮住泛红的眼。

  三年了,这里杂草丛生,不负当年母后在时的葱郁。

  不过对于圣人的出现,陈华心知肚明,今日来重华宫,是薛道的主意。

  “天冷了,要多添衣。”

  半晌,圣人才说了这么一句。

  陈华躬身:“儿臣遵旨。”

  圣人眉头微皱,曾几何时,那个趴在自己背上嬉笑的小子,竟也如此疏离了,心中微叹息,环顾周遭,前尘往事呼啸而来,有些难以自持。

  许内监察觉,连连说:“陛下,起风了,还是先去贤妃娘娘那里吧。”

  圣人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看着陈华。

  他走上前,拍了拍陈华弯着的背,语意有些怅然:“早些休息。”

  终究是不知道再说什么,他们两人之间的隔阂,存着一条人命。

  存着先皇后沈氏的命。

  圣人离开,并未去魏贤妃处,而是回了麒麟殿。

  陈华独立在重华宫的院内,手指凉的要结冰,目眺远处,无话可言。

  这夜色黑沉,却不比母后临终时,呕出的血色。

  一国之母,床畔发妻,终究也比不上魏家兵权,陈华将手中的扫把扔在了墙角的雪堆里,若不是父皇当年懦弱,母后也不会死的不明不白。

  ——

  回了薛府后,春分和芒种服侍着林照梳洗,看着她掌心的擦伤,春分有些诧异的问了起来,但今夜之事过于惊险,林照只是摇了摇头。

  比起掌伤,她倒是有些担忧薛道。

  这人回来后就上了二楼,连衣裳都没脱。

  流民是他引来的,却险些伤了自己,怕是愧疚万分。

  “你们先下去吧。”

  林照让春分和芒种先去休息,随后上了二楼,月色朴实,照的花厅明亮,卧房的门半掩着,隐约得见薛道的身影。

  她推开门,看着散落在地的衣袍,薛道将自己裹在床上,单露出个发顶,林照失笑,果然是兄弟俩,和薛永那个小孩子一模一样。

  “少爷?”林照坐在床沿,拍了拍他的肩膀。

  薛道没说话。

  平日睡觉总有鼾声,这会儿死静,林照知道他没睡,想了想,柔声说:“少爷切莫将今夜之事挂怀于心,我左右无碍,说来,若不是少爷及时相救,恐怕才……”

  “我乃始作俑者,夫人不必来安抚我。”薛道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闷闷的,可见情绪不佳。

  林照哭笑不得,她都没怎么样,薛道反而没完没了,抱臂佯怒:“不安抚你也罢,但你总归往里去一些,你这样,我怎么睡?”

  此话一出,薛道才像蛆虫一样往床里挪了挪,林照就势躺下,将薛道身上的被褥拽过来盖在自己身上,喃喃道:“还以为少爷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没想到丝丝小事就这般介怀。”胆子大一些,左右屋中无外人,“倘若一日你江山在手,定要难过美人关了?”

  薛道还是没声音。

  林照真有些急了,这人怎么死脑筋,干脆转过身去也不理他。

  “若你今日真的遭难,我怕是也不活了。”

  良久,迷迷糊糊中,林照听到他说。

  “什么?”

  林照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看他的颈背:“少爷在说什么胡话,你有治国之才,怎能轻易辞世,若你当真那般,我才是嫁错了人,白死一次。”

  她说完,明显感觉薛道的身子颤了一下。

  林照狐疑,今日的薛道实在是不对劲,她撑起身子,扳过薛道来,这人双眼通红,隐有泪意,看的她错愕不已。

  薛道这是……哭了?

  知道他内疚,也不止于此啊。

  “明微。”薛道哑声。

  林照心下无措,薛道素日总是一副大权在握,胸有成竹的样子,难道自己今日险境,当真吓到他了?

  “少爷,你这是……”。

  “别叫我少爷,好吗?”薛道伸手抚上她的脸。

  薛道掌心的薄茧带着刺刺的痒,林照稍微侧头,贴了上去,望着薛道像是暴雨侵袭后的憔悴神色,轻唤道:“行川。”

  薛道闭上眼睛,纤薄的唇轻颤:“明微,不要离开我。”

  林照不知他怎么了,只好点头答应。

  “也别说你嫁错了人,我不想将你拱手于旁人。”薛道猛然起身,将林照单薄的身子紧紧搂住,“你不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

  林照微怔,她的确不明白。

  自初识薛道起,这人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情谊,就来的铺天盖地又毫无理由,她不得不谨慎,可是此刻,冷夜高月,屋内只有他们两人,薛道的心意透过骨肉,跳动在她的身上,林照第一次触到,有些慌乱。

  “我是不明白。”林照突然说。

  薛道怅然一笑,将手缓缓松开,对视着林照疑惑的眼:“明微,你若是不懂,就知道我对你一见倾心,总之,我对你的心意不会是假的,你若是还不明白,就只当我是个情痴,我心悦于你,这你可明白?”

  林照灵动的眸光微颤。

  这话她怎会不明白,想起母亲曾经的嘱托,夫君的情谊,才是立足之根本,而她能得薛道为夫君,这般情重,还有何不满?

  天之少年,满腹经纶,如锦绣一般的皮囊,却对她独一无二,相处时的体贴关怀,危难时的关键相救,若还不动心……

  林照自认不是铁石心肠,她垂低眼眸,悄声说:“我知你心如斐石。”

  薛道登时松了口气,整个人像是大病初愈后倒在了软枕上,他轻合双眼,手却还死死的攥着林照的衣角。

  这是他的习惯,林照也发觉了,即便是熟睡之时也不曾松开。

  就这么把自己视若珍宝吗?

  林照伏下身子,盯着薛道削挺的鼻梁,见他羽睫微动,了然他仍是挂怀今日之事,罢了,她低头,轻吻在薛道的薄唇上。

  薛道没动,她掀开被子,落吻如雨。

  薛道呼吸微乱,转身别扭道:“夫人不用哄我,你今日实在劳累,我不想对于如何,你也别为难我了。”

  林照扑哧一笑,躺下来在背后搂住他,百般无奈道:“谁要为难你了。”

  ——

  隔几日年初七,庆京大开坊门,东西两市络绎不绝,朝上更是传来捷讯,初三那天,素州进献万民伞两把,叩谢太子殿下和韩立善治灾有功。

  圣人大喜过望,登及下令让太子和翰林大学士韩立善回京。

  清晨,林照给薛道穿衣,熟练的帮他装着鱼符,看着她蹲在自己身前的模样,薛道会心一笑,眼中满是暧昧。

  林照闻声抬头,脸上忽的烧红,脑海中尽是昨晚的流氓事,亏得薛道提出那般登徒的要求,偏偏她还答应了,忍不住伸手在薛道的大腿根拧了一把。

  “嘶!”

  薛道痛呼。

  来送热水的芒种看到这小两口打情骂俏,赶紧放下水盆离开了,刚下楼就叽叽喳喳的和春分说,听的林照哭笑不得。

  这死丫头。

  “夫人别恼,我又不是没伺候你。”薛道将她拉起来。

  林照干脆不理会了。

  薛道知道她害羞,又说起万民伞的事,既然素州灾情未解,乃一片人间炼狱,素州百姓又怎会送来万民伞,估摸着是太子等人为提升功绩之举。

  “这事纸里包不住火,只要戳穿,太子便是一等罪人,不过流民揭举之事,你要格外当心。”林照这才说。

  薛道颔首:“雪天难行,太子至少还有七日才能回京,我会尽快。”

  “对了。”说完,他又说,“等我将流民安排好了,带你去个地方。”

  林照瞥眼。

  见她兴致不高,薛道在她脸上捏了一下:“怎么了?”

  林照还惦记着那个妙龄少女的事,加之府上最近的传言越来越厉,还说薛道给那妙龄少女送了不少年货,索性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薛道闻言一愣,看着她满脸冰冷的样子,激动道:“夫人你这是吃醋了?”屁颠颠的跟着林照下楼去,“我正是要带你去见她呢?”

  林照猛地住脚,什么意思,是要她这个正房去相看妾室?

  除夕那日才说只对自己痴情,这才几天就变卦了,林照狠狠的踩他的脚。

  薛道吃痛,正要解释,平怜在外面催,他只得给春分两人使了眼神,急匆匆的出去了,临出门还哼起了小曲儿,心情好极了。

  “夫人,您和少爷这是怎么了?”春分疑惑的问。

  芒种还以为是刚才撞破他们悄悄话,生气了,可林照摇头。

  “夫人!四少爷要去赶集呢,让三庆来传话,问您要一起去吗?”秋分外桥上喊,林照拒绝了,这大冷的天出去人挤人,没趣儿。

  秋分回了话,薛定站在汀兰水榭的门口直挠头,天杀的,嫂子平时不是挺喜欢凑热闹的吗,怎么今天偏又不去了。

  “少夫人说天寒地冻的,不去了。”秋分挑眉。

  三庆为难的看着薛定,直言说:“那少夫人不去,咱们怎么请李家姑娘一道同去啊?”

  薛定瞪眼,一脚踹在三庆的屁股上,不住的使眼色。

  秋分了然瘪嘴,就说薛定什么时候对自家夫人上心了,原来是为了找个借口请李幼珊出来,哎呀一声,转头回去了。

  薛定气得不行,直骂三庆这个蠢材,三庆满脸委屈。

  他又没说错什么。

  薛定直勾勾的往出走,罢了罢了,赶集就是为了高兴,老惦念着李幼珊做什么,大不了,在李府门前偶遇。

  两刻钟后,李幼珊兴高采烈的换了一身全新的夷服,刚出府门,就瞧见门子面色怪异,伸手指了指旁边的石狮子。

  李幼珊好奇瞥眼,眼珠好悬掉出来。

  薛定和三庆正蹲在石狮子旁,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嗑着瓜子,瓜子皮稀稀拉拉的落了一地,听到动静看出来,薛定将瓜子揣兜,起身不快道:“你们女孩子家出门都这样慢吗?我等一早上了。”

  李幼珊气极反笑,掐腰道:“你怎么在这儿?”

  “这庆京城大得很,你管我在哪儿?”薛定冷着脸。

  李幼珊本来看到他心情还不错,这一句话让她落下脸来,扭头就走。

  薛定急急追上,并肩而行说:“今儿集上人可多,你们府上不派两个人盯着?万一冲撞到你,可怎么交差啊。”

  李幼珊冷哼一声,说了句不用你管。

  薛定在她身后阴阳怪气:“算了,小爷我今天就屈尊,给你当一天的贴身侍卫,这等好事,别的女孩子求都求不来。”

  李幼珊猛地站住,转过身来,薛定不差,好悬撞上。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少女发育的身躯呼之欲出,薛定抖了抖唇。

  “我不求,谁求你去找谁啊。”李幼珊说。

  薛定绷脸,不屑道:“那小爷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那你跟着我就有面子了?”李幼珊质问。

  薛定没说话。

  看着他的样子,李幼珊扑哧一笑,拽过他的袖子:“走吧。”

  薛定心里美,扯回袖子,跟在她的身后。

  不过不一会儿,他就后悔了,李幼珊像是第一次出门一样,见什么都是好的,林林总总不知道买了多少东西,全都塞在了他的怀里。

  薛定不住的抱怨,家大业大也不是这么个买法。

  三庆在身后要接,却被薛定踢开,他更加委屈,四少爷明明乐在其中,嘴上还非得不饶人,这男人犯贱,比女人还要恶心。

  “要不然让人先把这些东西送回府上吧。”李幼珊回头,看着薛定,这么多东西都让他一个人拿,的确太不人道。

  “也好。”

  薛定胳膊有些酸了,正要将东西交给三庆,却被一人夺去,他一愣,看着那个眼生的小厮,正要发火质问,远处却走来一个熟脸。

  薛定登时脸色铁青。

  这煞风景的李嘉。

  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让七宝把东西拿回去吧。”李嘉温柔的笑着,“就不劳烦四少爷的人了。”

  薛定冷眼,看着七宝将买来的东西带走。

  “佩佩,出门怎么不多带件衣裳。”李嘉拿下臂弯处的披风,要给李幼珊戴上,三庆看着薛定眼里都要冒火,不过依他的性子,估计是吃哑巴亏了。

  谁料想下一秒,薛定一把拉住李幼珊的袖子,拔腿就跑。

  李嘉的手还停在原地,诧异的看着这两人的背影。

  三庆绷不住,险些笑出来,得意洋洋的看着李嘉。

  李嘉瞥眼,方才的笑烟消云散。

  又跑了一会儿,薛定拉着李幼珊进了一个人少些的巷口,这才停下,撑着膝盖气喘。

  李幼珊扶着墙壁,哭笑不得的说:“你做什么?”

  “我讨厌他,今天你得和我一个人玩儿。”

  薛定低头说。

  李幼珊心下一动,眼底浮出一抹羞色,却嘴硬道:“谁要和你玩儿。”

  “你平日和李嘉形影不离的,今日好容易和我出来,只许陪我一个。”薛定直起身来,口吻霸道,“我有的是钱,你要买多少都随你。”

  “这可是你说的啊。”李幼珊指着他。

  “当然。”

  薛定跑的浑身是汗,靠在墙边,手随意在脸上擦了一下,将手上的脏污顺势蹭在了脸上,李幼珊轻笑,掏出手帕递给他。

  薛定接过,看着上头绣着的玉兰花,嘲讽道:“这是你自己的针脚吧,太丑了,简直和我嫂子有一拼。”

  李幼珊当即薄愠:“不要就还给我!”

  “到了小爷手里,自然就是小爷的了。”薛定土匪一样,将手帕揣进怀里,李幼珊疑惑的说,“你不擦擦脸?”

  “我舍不得。”薛定脱口而出。

  李幼珊一震,呆呆的看着他。

  薛定也意识到自己说急了,怎么还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没敢抬头,轻咳两声,这才说:“你送的,我要回去擦脚。”

  “你!”

  李幼珊气的伸手打他,忽然听到一阵嘈乱,余光瞥向街上,无数衣着褴褛,骨瘦如柴的百姓奔涌而出,尖叫打杀声四起!

  薛定皱眉,一把将李幼珊拉了过来。

  “怎么回事?”他一头雾水。

  看衣着不像是本地人,薛定和李幼珊对视一眼,街上的情况复杂,加之年节人太多,出去恐遭意外,赶紧顺着巷子往里走。

  对面的街上或许能好一些。

  外面突然这么乱,得尽快将李幼珊送回家。

  庆京怕是有大事。

  谁知还未到巷口,又有一群流民冲了进来,他们的目光饥肠辘辘,看着薛定和李幼珊,就像是看到了山鸡和野兔,尤其是他们身上价值不菲的衣裳,和他们的寸缕形成强烈的对比。

  “小杂种,山珍海味的吃着,绫罗绸缎的穿着,合该是冻死我们!饿死我们才是!”为首的举着镰刀,双眼腥红的喊着。

  李幼珊皱眉,这是哪里的口音,可不是庆京本地人。

  薛定深吸一口气,此刻前狼后虎,退无可退。

  “我也是学过些功夫的。”李幼珊攥住他的手腕。

  “花拳绣腿,这些人可都是亡命徒,你以为会像你师父一样让着你?”

  薛定这身本领是跟着薛道学的,招招致命。

  眼看着那群流民冲过来,薛定将李幼珊护在身后,一脚踹开,听到响动,刚才街上的流民也冲了进来,打杀间去撕扯李幼珊的衣裳。

  “小野鸡子!上了她!这些勋贵都得死!”

  “太子不让咱们活!那谁都别活了!”

  薛定狠辣的掰断攀上李幼珊肩膀的手,她慌乱异常,平日里的确打遍府内无敌手,可这会儿竟然连三分力都使不出来。

  看着薛定挡在自己身前搏杀,李幼珊又想帮忙,又怕自己帮倒忙,突然一记重拳击中薛定的胸口,他轰然撞向巷墙,呕出一口血来。

  “薛定!”李幼珊惊呼。

  又见一根棍子直冲薛定脑门,她紧紧的抱住薛定,咬牙闭眼,可天旋地转间,薛定又将她护在怀里,用后背生生接下了那一棍。

  “添乱!”

  薛定闷哼一声,脸色惨白,口中的血顺流而下。

  李幼珊急忙忙捧住他的脸,眼泪簌簌而落,那些流民恰如荒野流星,而薛定此刻便是她的瓮城壁垒,忍不住抱住他,咬牙道:“要死一起死。”

  薛定轻咳,背上重锤如雨,打得他毫无还击之力。

  “你是在……和我表白?”他问。

  李幼珊气死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闲心,抬头看去,眼看着流民手里的镐子要劈过来,她尖叫一声,却见一柄匕首横飞,直接扎穿了那流民的手心儿。

  平溪在巷口面无表情,拔出腰带剑,一路厮杀过来。

  流民本就食不果腹,体力虚弱,刚和薛定打完,正疲惫着,平溪这样潮水般大开大合的杀来,登时溃不成军。

  见有人来救,还是平溪,薛定费力的抬头过去。

  巷口处,薛道骑在马上,面色如霜:“老四。”

  薛定松了口气,大哥来了,他来了就好了。

  气息横冲,他又呕出一口血来,头脑发昏,直直的倒了下去。

  李幼珊泪水飞溅,接住他的身子:“薛定!”

  薛道闻言,注意到这个女孩子。

  这是谁?

  老四居然以命相救。

  嗯,重新回来续写后,行文会更简洁一些,剧情也会更紧,三个月没写了,写起林照和薛道还是那么有感觉哈哈,我争取每天更新,直到完结,放心吧宝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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