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要钱是一门艺术
“全经理，春风基金的第三方监理公司明天下来对地基进行检测，工程没有问题吧？”
姚远淡淡笑着问。
全和笑呵呵的，丝毫没有发现他的末日正在临近，道，“当然没有问题，我们县建筑公司做的工程是有口皆碑的。姚助理，你看过新县政府大楼吧，仿造美国白宫的，那就是我们县建筑公司建的。”
他指了指教学楼地基，道，“这点工程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你们镇政府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没问题就好，如果有问题，现在还来得及改正。”姚远道。
全和摆手说，“没问题没问题，一点问题没有，你就不用操心了。”
“好，回龙建筑队的合同是怎么回事，怎么拖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签下来？”姚远问。
全和态度一下子热切了不少，拉了拉凳子，说，“姚助理，请坐请坐，坐下说。”
姚远坐下，笑容淡淡地看着全和。
全和叹了口气，说，“姚助理，你说我这一肚子苦水朝谁吐啊，都觉得我这个建筑公司经理当得滋润，其实有多难你是不知道。你就说春风学校这个工程，是建筑公司承包下来没错，可是你看看，多少施工队要照顾。”
“签了回龙建筑队，其他施工队怎么办，都是县里的施工队，有好些都是建筑公司下海出去的职工拉起来的队伍，总不好厚此薄彼吧，姚助理，你说我这个家多难当。”
看着全和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姚远语气平淡地提醒道，“全经理，回龙建筑队签约成为分包商，此前是有协议的。回龙建筑队应该单独负责一部分工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打散来用。”
“我知道，我能不知道吗，刚才我也说了，难啊，现在已经铺开来了，这个事真的不好办。”全和说道。
姚远说，“按临时工给工人们开工钱，这是不合理的。”
“没办法啊姚助理，这么多张嘴要吃饭，我是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给他们的工钱放在市里都算是高的。”全和说，语气有些不耐烦了。
姚远忽然站起来，笑道，“好，先这样。”
说完就走了。
全和皱着眉头目送姚远离去，上了车走人，搞不清楚什么情况。
他的心腹走过来，低声说，“姚助理什么背景，他开的那台车和市长坐的一样，听说要三四十万一台。”
“听说是省里下来的子弟，家里有权有钱。”全和说。
心腹犹豫着说，“那咱们的事……要不要分给他一份？”
“分什么，人家看得上你这点钱。”全和一瞪眼，“还有，管好你的嘴巴，明天按照计划行事，拿不下监理公司就等着返工吧。”
心腹信心满满地说，“都安排好了，保证把他们都拿下。”
姚远没有回镇政府，而是去了派出所，把陈东叫到院子里，沉声说，“职务犯罪虽然归检察院管，但公安机关如果掌握了线索，可以先进行侦查，查实了部分事实之后再移交给检察院。”
“检察院那几个人搞不了侦查，他们也没有这方面的人，姚助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陈东道。
姚远说，“县建筑公司经理全和工程造假，使用了不合格水泥，我刚刚从工地过来，情况很不对劲，你暗中调查一下。”
“这个王八蛋。”陈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春风学校是镇上这么多年来最大的一个建筑工程，关系到孩子们读书的问题，上上下下都非常关注，尤其是广大人民群众。每天都有老百姓在工地边上围观，这段时间以来，孩子们都在憧憬尽早能够到新学校上学。
全民关注的事情，派出所当然是列为重点保障对象，陈东每天都要安排至少一名民警带着联防队员到工地巡视，包括晚上，预防盗窃案件。
光是学校工地这个点，就耗去了派出所四名警力。
“马天九这个案子结束之后，先让小任查一查刘天的机电公司，让肖云配合他，你全力调查全和这个事情。”姚远说。
“好，专家什么时候到，所里已经开了动员会，利用晚上的时间组织所有民警学习增值税发票的知识。”陈东说。
姚远道，“后天吧，不过光是民警不行，镇上这几年退伍回来的，有一定文化程度的，愿意当协警的，都组织起来参加学习吧。”
“那有不少人，估计有二三十号人。”陈东说。
姚远想了想，忽然一笑，道，“干脆办一次选拔，我去请示关镇长，镇里出面组织，你们派出所承办，也算是今年的退伍兵安置工作了，说不定能给你们争取一点经费。”
“那最好不过。”陈东高兴说。
姚远马上回镇政府找到了关天明，他没有说全和的事情，把派出所招聘协警的事情汇报了。
关天明说，“这是好事啊，既解决了退伍兵的安置工作，也解决了派出所警力不足的问题。不过，小姚，我丑话说在前头，镇里是没有钱的。”
铁公鸡还是铁公鸡，姚远也习惯了。
但是姚远没有放弃，而是说，“派出所帮镇里解决了退伍兵的安置问题，咱们多多少少要给他们点钱，完全不给说不过去。”
关天明无奈一笑，说，“小姚啊，自从你到了回龙镇，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你牵头做的事情也是很突出的，就说春风学校，全县也没有几个学校能比得上。”
一般这样说话，后面基本会有一个转折。
果然，关天明一叹气，道，“但是，我们回龙镇是国家级贫困镇，有时候我这个当镇长的工资都发不全。你是各方面都好，唯独一点，就是你总是离不开钱，隔三岔五就要钱，我哪来那么多钱。”
姚远笑道，“招商引资的事情因为刘春菊被拐案没来得及搞，不过我和宁育市几个企业联系好了，请他们过来考察考察。关镇长，退伍兵安置问题涉及社会稳定，关系到拥军，派出所也的确有实际困难。”
“好了小姚，镇里给派出所拨三千块钱，我做主了。就这么多了，只有这么多了。”关天明很无奈，道。
聊胜于无，要不是把招聘协警的事和退伍兵安置的事联系起来，别说三千块，三百块都没有。
“谢谢关镇长，那我就以镇政府的名义组织退伍兵参加派出所的选拔了。”姚远说。
关天明说，“你去找郑红玉副镇长，民政这块是他分管的，让他从民政资金里给派出所拨三千块钱。”
“这样啊，好吧。”姚远顿时觉得这三千块钱不好拿了。
如果是关天明签字，他直接让陈东拿着去找财政所要钱就行了，但是如果先找郑红玉，这又多了一道程序，还不知道如何扯皮呢。
铁公鸡到底是铁公鸡，还是没有变。
姚远来到郑红玉办公室。
镇政府大院很破，但地方大，每一位镇领导和部门领导都能分到一个房间作为办公室，虽然破破烂烂的。
郑红玉看到姚远过来，语气夸张地说，“哟，这不是姚助理吗，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
“郑副镇长，吃烟。”姚远笑着拿出中华烟递了一根过去。
郑红玉舒舒坦坦地接过，点上抽，“中华烟好抽啊，一包烟顶半个月工资了，还是姚助理你的日子舒服啊。”
话说夸张，但说明了当前公务人员工资普遍低，这也是公务员不受待见的原因。好多姑娘宁愿嫁给国企职工也不愿意嫁给政府机关的科级干部，工资差一倍呢。
“瞧你这话说的，家里有点生意，不愁衣食了，适当享受享受是要的，否则赚那么多钱有什么意义。”
姚远笑道，拉开椅子坐下，道，“郑副镇长，听说你儿子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怎么打算，继续复读还是参加工作？”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镇政府的人都知道，郑红玉家那小子都快成钉子户了，已经复读了两年，今年是第三年，又考不上，性子也犟，非要读大学。
郑红玉都发愁坏了。
“复读三年了，再这么下去都该娶媳妇了，无论如何也不让他继续读了，可是又要为他的工作发愁，哎，难啊。”郑红玉叹着气说。
姚远道，“想去省城工作吗？”
郑红玉顿时来了精神，态度一下子好了，“小姚，你有关系？”
因为学校修葺和新建学校的事，郑红玉对姚远的意见很大，因为教育这块是他分管的，姚远越俎代庖让郑红玉很不高兴。
郑红玉不是反对那么做，而是姚远不应该越过他直接找关镇长。
姚远知道这点官场规矩，但是他偏不这么做的原因是，那样会让整件事情变得遥遥无期，他要的就是快刀斩乱麻，在其他镇领导还在揣摩他这个人的事情，大开大合地先办几件实事。
至于和郑红玉之间的关系，到了该缓和的时候他自然有办法，这不就来了吗？
姚远说，“有几个做企业的朋友，你儿子要是想到企业上班的话，我可以帮忙联系一下，但是不能保证一定行。”
“什么企业？公办的还是民办的？”郑红玉连忙起身去泡茶，拿出了自己都舍不得喝的好茶叶。
姚远一笑，道，“民办的，远大集团，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买电器到远大的远大集团？”郑红玉脱口而出。
可见远大电器的广告人尽皆知到了什么程度，可以说，全国范围内，只要有电视机的地方，人们就肯定知道远大电器，尽管许多人不知道现在的美国总统是克林顿。
姚远微笑着点头，“就是这个远大集团，如果不嫌弃到门店工作，可以去试一试。”
“不嫌弃不嫌弃，这么好的工作他敢嫌弃，小姚，喝茶喝茶，这个，这个事，你朋友在远大电器是做什么的？”郑红玉都弯腰了，双手捧着茶杯放在姚远面前。
可怜天下父母心，郑红玉对姚远的意见再大，面对儿子的工作，他恨不得把姚远给供起来。
姚远说，“具体做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远大电器招聘是要考试的，考不过的话找人也没用。”
郑红玉微微愣了一下，心领神会了，便道，“小姚，这个事请你多费心，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是了，你找我是有事吧？”
“差点忘了，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姚远配合演出演技到位，笑道，“是这么回事，派出所的陈东找我说警力不足问题，你也知道，治安这摊子是我分管的，派出所又是我联系的单位。”
他顿了顿，说，“我向关镇长请示了一下，把派出所招聘协警这个事情和咱们镇上退伍兵安置搞到一块，既解决了派出所警力不足的问题，也解决了一部分退伍兵安置问题。”
“原来是这么回事。”郑红玉缓缓点头，“这是好事啊，这是好事。”
姚远说，“民政是你分管的嘛，关镇长答应给派出所拨五千块钱经费，从民政这块出，我这不就找你来了。”
如果没有前面帮忙找工作这事铺垫，姚远几乎可以肯定，一提到钱的事，郑红玉立马就会端茶送客。
现在，郑红玉面露为难之色，但没有一口回绝。
姚远笑着说，“你儿子高中文化，算高学历了，远大电器的考试应该难不到他。”
都是久经考验的干部，郑红玉哪能听不出姚远的言外之意——你儿子的工作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郑红玉很实诚地说，“小姚，我实话跟你说，民政账上是真没几个钱了。镇里牵头组织退伍兵参加派出所的协警选拔没问题，给派出所拨点经费也合理，毕竟他们帮着解决了一部分城镇退伍兵的安置问题嘛……”
“郑老哥，我也跟你说句实话，派出所的经费是真的非常非常紧张，现在他们愿意自己负担协警的工资，对镇里来说等于是帮我们解决了一个大负担，你总不想退伍兵天天跑过来找你要工作吧？”
姚远也实诚地说道，“没有五千块钱的话，三千块总得给吧？没有个多也有个少，要是全部由镇上安置，那就不是几千块钱的事了。”
“你说的是有道理……”
郑红玉犹豫着，一想到那个不省心的儿子，他一咬牙，说，“行吧，三千就三千，我这边没问题，能不能拿到钱，你还得着关镇长签字。”
“没问题，郑老哥，你儿子工作的事，我现在就打电话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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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远淡淡笑着问。
全和笑呵呵的，丝毫没有发现他的末日正在临近，道，“当然没有问题，我们县建筑公司做的工程是有口皆碑的。姚助理，你看过新县政府大楼吧，仿造美国白宫的，那就是我们县建筑公司建的。”
他指了指教学楼地基，道，“这点工程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你们镇政府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没问题就好，如果有问题，现在还来得及改正。”姚远道。
全和摆手说，“没问题没问题，一点问题没有，你就不用操心了。”
“好，回龙建筑队的合同是怎么回事，怎么拖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签下来？”姚远问。
全和态度一下子热切了不少，拉了拉凳子，说，“姚助理，请坐请坐，坐下说。”
姚远坐下，笑容淡淡地看着全和。
全和叹了口气，说，“姚助理，你说我这一肚子苦水朝谁吐啊，都觉得我这个建筑公司经理当得滋润，其实有多难你是不知道。你就说春风学校这个工程，是建筑公司承包下来没错，可是你看看，多少施工队要照顾。”
“签了回龙建筑队，其他施工队怎么办，都是县里的施工队，有好些都是建筑公司下海出去的职工拉起来的队伍，总不好厚此薄彼吧，姚助理，你说我这个家多难当。”
看着全和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姚远语气平淡地提醒道，“全经理，回龙建筑队签约成为分包商，此前是有协议的。回龙建筑队应该单独负责一部分工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打散来用。”
“我知道，我能不知道吗，刚才我也说了，难啊，现在已经铺开来了，这个事真的不好办。”全和说道。
姚远说，“按临时工给工人们开工钱，这是不合理的。”
“没办法啊姚助理，这么多张嘴要吃饭，我是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给他们的工钱放在市里都算是高的。”全和说，语气有些不耐烦了。
姚远忽然站起来，笑道，“好，先这样。”
说完就走了。
全和皱着眉头目送姚远离去，上了车走人，搞不清楚什么情况。
他的心腹走过来，低声说，“姚助理什么背景，他开的那台车和市长坐的一样，听说要三四十万一台。”
“听说是省里下来的子弟，家里有权有钱。”全和说。
心腹犹豫着说，“那咱们的事……要不要分给他一份？”
“分什么，人家看得上你这点钱。”全和一瞪眼，“还有，管好你的嘴巴，明天按照计划行事，拿不下监理公司就等着返工吧。”
心腹信心满满地说，“都安排好了，保证把他们都拿下。”
姚远没有回镇政府，而是去了派出所，把陈东叫到院子里，沉声说，“职务犯罪虽然归检察院管，但公安机关如果掌握了线索，可以先进行侦查，查实了部分事实之后再移交给检察院。”
“检察院那几个人搞不了侦查，他们也没有这方面的人，姚助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陈东道。
姚远说，“县建筑公司经理全和工程造假，使用了不合格水泥，我刚刚从工地过来，情况很不对劲，你暗中调查一下。”
“这个王八蛋。”陈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春风学校是镇上这么多年来最大的一个建筑工程，关系到孩子们读书的问题，上上下下都非常关注，尤其是广大人民群众。每天都有老百姓在工地边上围观，这段时间以来，孩子们都在憧憬尽早能够到新学校上学。
全民关注的事情，派出所当然是列为重点保障对象，陈东每天都要安排至少一名民警带着联防队员到工地巡视，包括晚上，预防盗窃案件。
光是学校工地这个点，就耗去了派出所四名警力。
“马天九这个案子结束之后，先让小任查一查刘天的机电公司，让肖云配合他，你全力调查全和这个事情。”姚远说。
“好，专家什么时候到，所里已经开了动员会，利用晚上的时间组织所有民警学习增值税发票的知识。”陈东说。
姚远道，“后天吧，不过光是民警不行，镇上这几年退伍回来的，有一定文化程度的，愿意当协警的，都组织起来参加学习吧。”
“那有不少人，估计有二三十号人。”陈东说。
姚远想了想，忽然一笑，道，“干脆办一次选拔，我去请示关镇长，镇里出面组织，你们派出所承办，也算是今年的退伍兵安置工作了，说不定能给你们争取一点经费。”
“那最好不过。”陈东高兴说。
姚远马上回镇政府找到了关天明，他没有说全和的事情，把派出所招聘协警的事情汇报了。
关天明说，“这是好事啊，既解决了退伍兵的安置工作，也解决了派出所警力不足的问题。不过，小姚，我丑话说在前头，镇里是没有钱的。”
铁公鸡还是铁公鸡，姚远也习惯了。
但是姚远没有放弃，而是说，“派出所帮镇里解决了退伍兵的安置问题，咱们多多少少要给他们点钱，完全不给说不过去。”
关天明无奈一笑，说，“小姚啊，自从你到了回龙镇，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你牵头做的事情也是很突出的，就说春风学校，全县也没有几个学校能比得上。”
一般这样说话，后面基本会有一个转折。
果然，关天明一叹气，道，“但是，我们回龙镇是国家级贫困镇，有时候我这个当镇长的工资都发不全。你是各方面都好，唯独一点，就是你总是离不开钱，隔三岔五就要钱，我哪来那么多钱。”
姚远笑道，“招商引资的事情因为刘春菊被拐案没来得及搞，不过我和宁育市几个企业联系好了，请他们过来考察考察。关镇长，退伍兵安置问题涉及社会稳定，关系到拥军，派出所也的确有实际困难。”
“好了小姚，镇里给派出所拨三千块钱，我做主了。就这么多了，只有这么多了。”关天明很无奈，道。
聊胜于无，要不是把招聘协警的事和退伍兵安置的事联系起来，别说三千块，三百块都没有。
“谢谢关镇长，那我就以镇政府的名义组织退伍兵参加派出所的选拔了。”姚远说。
关天明说，“你去找郑红玉副镇长，民政这块是他分管的，让他从民政资金里给派出所拨三千块钱。”
“这样啊，好吧。”姚远顿时觉得这三千块钱不好拿了。
如果是关天明签字，他直接让陈东拿着去找财政所要钱就行了，但是如果先找郑红玉，这又多了一道程序，还不知道如何扯皮呢。
铁公鸡到底是铁公鸡，还是没有变。
姚远来到郑红玉办公室。
镇政府大院很破，但地方大，每一位镇领导和部门领导都能分到一个房间作为办公室，虽然破破烂烂的。
郑红玉看到姚远过来，语气夸张地说，“哟，这不是姚助理吗，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
“郑副镇长，吃烟。”姚远笑着拿出中华烟递了一根过去。
郑红玉舒舒坦坦地接过，点上抽，“中华烟好抽啊，一包烟顶半个月工资了，还是姚助理你的日子舒服啊。”
话说夸张，但说明了当前公务人员工资普遍低，这也是公务员不受待见的原因。好多姑娘宁愿嫁给国企职工也不愿意嫁给政府机关的科级干部，工资差一倍呢。
“瞧你这话说的，家里有点生意，不愁衣食了，适当享受享受是要的，否则赚那么多钱有什么意义。”
姚远笑道，拉开椅子坐下，道，“郑副镇长，听说你儿子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怎么打算，继续复读还是参加工作？”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镇政府的人都知道，郑红玉家那小子都快成钉子户了，已经复读了两年，今年是第三年，又考不上，性子也犟，非要读大学。
郑红玉都发愁坏了。
“复读三年了，再这么下去都该娶媳妇了，无论如何也不让他继续读了，可是又要为他的工作发愁，哎，难啊。”郑红玉叹着气说。
姚远道，“想去省城工作吗？”
郑红玉顿时来了精神，态度一下子好了，“小姚，你有关系？”
因为学校修葺和新建学校的事，郑红玉对姚远的意见很大，因为教育这块是他分管的，姚远越俎代庖让郑红玉很不高兴。
郑红玉不是反对那么做，而是姚远不应该越过他直接找关镇长。
姚远知道这点官场规矩，但是他偏不这么做的原因是，那样会让整件事情变得遥遥无期，他要的就是快刀斩乱麻，在其他镇领导还在揣摩他这个人的事情，大开大合地先办几件实事。
至于和郑红玉之间的关系，到了该缓和的时候他自然有办法，这不就来了吗？
姚远说，“有几个做企业的朋友，你儿子要是想到企业上班的话，我可以帮忙联系一下，但是不能保证一定行。”
“什么企业？公办的还是民办的？”郑红玉连忙起身去泡茶，拿出了自己都舍不得喝的好茶叶。
姚远一笑，道，“民办的，远大集团，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买电器到远大的远大集团？”郑红玉脱口而出。
可见远大电器的广告人尽皆知到了什么程度，可以说，全国范围内，只要有电视机的地方，人们就肯定知道远大电器，尽管许多人不知道现在的美国总统是克林顿。
姚远微笑着点头，“就是这个远大集团，如果不嫌弃到门店工作，可以去试一试。”
“不嫌弃不嫌弃，这么好的工作他敢嫌弃，小姚，喝茶喝茶，这个，这个事，你朋友在远大电器是做什么的？”郑红玉都弯腰了，双手捧着茶杯放在姚远面前。
可怜天下父母心，郑红玉对姚远的意见再大，面对儿子的工作，他恨不得把姚远给供起来。
姚远说，“具体做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远大电器招聘是要考试的，考不过的话找人也没用。”
郑红玉微微愣了一下，心领神会了，便道，“小姚，这个事请你多费心，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是了，你找我是有事吧？”
“差点忘了，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姚远配合演出演技到位，笑道，“是这么回事，派出所的陈东找我说警力不足问题，你也知道，治安这摊子是我分管的，派出所又是我联系的单位。”
他顿了顿，说，“我向关镇长请示了一下，把派出所招聘协警这个事情和咱们镇上退伍兵安置搞到一块，既解决了派出所警力不足的问题，也解决了一部分退伍兵安置问题。”
“原来是这么回事。”郑红玉缓缓点头，“这是好事啊，这是好事。”
姚远说，“民政是你分管的嘛，关镇长答应给派出所拨五千块钱经费，从民政这块出，我这不就找你来了。”
如果没有前面帮忙找工作这事铺垫，姚远几乎可以肯定，一提到钱的事，郑红玉立马就会端茶送客。
现在，郑红玉面露为难之色，但没有一口回绝。
姚远笑着说，“你儿子高中文化，算高学历了，远大电器的考试应该难不到他。”
都是久经考验的干部，郑红玉哪能听不出姚远的言外之意——你儿子的工作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郑红玉很实诚地说，“小姚，我实话跟你说，民政账上是真没几个钱了。镇里牵头组织退伍兵参加派出所的协警选拔没问题，给派出所拨点经费也合理，毕竟他们帮着解决了一部分城镇退伍兵的安置问题嘛……”
“郑老哥，我也跟你说句实话，派出所的经费是真的非常非常紧张，现在他们愿意自己负担协警的工资，对镇里来说等于是帮我们解决了一个大负担，你总不想退伍兵天天跑过来找你要工作吧？”
姚远也实诚地说道，“没有五千块钱的话，三千块总得给吧？没有个多也有个少，要是全部由镇上安置，那就不是几千块钱的事了。”
“你说的是有道理……”
郑红玉犹豫着，一想到那个不省心的儿子，他一咬牙，说，“行吧，三千就三千，我这边没问题，能不能拿到钱，你还得着关镇长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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