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女尊元君1_男配不当垫脚石(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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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女尊元君1

  阳焱迈着龙精虎猛的步伐走进殿中的时候,里面早已等候多时的一群男子立即停止了谈话,齐齐站起身行礼:“臣侍给元君请安,元君凤体金安。”

  放眼望去这里的男人全部都是1米六左右的小矮子,阳焱在里面完全是鹤立鸡群,不过这却丝毫没有引起众人的羡慕,反而可以从他们的脸上看出掩藏着的隐隐嘲弄。

  这是一个女子为尊的世界,男子以身姿娇小、体态纤细为美,像原主这样的大高个,劲腰长腿,以及阳刚的长相,被说成是长相丑陋没有男人样,是很难找到婆家的。

  可是偏偏他的出身太好,身为掌管全国兵权的大元帅岑庚唯一的儿子,当年被九皇女亲自上门求娶,后来九皇女登基为皇,他跟着水涨船高一跃成为元君,令众多贵子又妒又羡。

  不过其实岑阳焱的日子并没有外人想像中那么风光,皇帝的后宫美人众多,对着他这个靠着家世登后元君宝座的丑男不服气得很,一个个总是明里暗里地给他下绊子。

  而原主因为自卑而没有底气,明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元君,却任由卿侍放肆,就连执掌宫务的权利都被皇贵卿夺走了,令人既同情他的遭遇,又很是怒其不争。

  “都起来吧!”阳焱淡淡地应了一句,斜身靠坐在宽大的凤座之上,一只手曲起撑着头,食指微卷按在太阳穴上,大长腿随意地搭在椅子上,一副慵懒闲适的样子。

  若是换一个世界被小女生看到他这副模样,恐怕会捂着发红的脸在心中尖叫,可是在场的一群男子见了,眼中的嘲弄却更深——

  他们这位元君是越来越不像样了,虽然长得丑了些,但以前至少还能做出个端庄贤淑的样子来,现在居然一点形象都不顾及,难道是自暴自弃了?

  正在众人心中思量的时候,一个身材纤细、五官精致的男子站起身,敬地行了一礼,柔柔弱弱地开口道:“元君殿下,有一句话臣侍不知当讲不当讲。”

  阳焱随意地扫了他一眼,道:“既然贤卿自己都不知道该不该说,那就把嘴巴闭紧一点吧!”

  非常不客气的话堵得贤卿一时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周围响起几声低低的窃笑,他的面上猛地泛起一片粉色。

  “臣侍自知人微言轻,不过还是想劝诫殿下一二,”他咬了咬唇,像是没听到一样,坚持地将心里话说了出来,“男子就应该有男子的样子,殿下的坐姿未免太过不雅,若是被陛下知道了,恐怕会不高兴。”

  呵!他倒是聪明,知道原主最在意皇帝的看法,就拿来压他。

  “看来贵卿很了解陛下嘛!”阳焱低笑了一声,道,“难怪这后宫之中美人众多,陛下却最喜欢你了。”

  众卿侍原本都一副看好戏的神态,闻听此言脸上的笑容不由地为之一窒,看向唯一站着的男子,眼神略带狐疑。

  岑阳焱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难道他发现了什么?贤卿察觉到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善,心中顿时一片慌乱,脸色也微微泛白。

  “元君殿下说的哪里话?”他强自镇定地道,“臣侍自知姿容鄙薄、才情普通,当不得陛下厚爱,还请殿下不要奚落臣侍了。”

  “贤卿何必自谦呢?”阳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你不过一个小小六品官之子,入宫之后却连连升迁得封四卿之位,陛下每个月都会去你宫里几次,如此还不是喜欢要如何才是?”

  众卿侍看他的眼神越发不善了,贤卿的脑中顿时一阵空白,皇上确实是对他一片真心。

  不过为了保护他,不让他被人妒忌而受到伤害,陛下在外一直表现得对他一般,就连给他升位份也做得小心谨慎,他的每次升迁都是随着大流晋位。

  只不过为了让他在宫里受人欺凌,所以那些位份比他高的卿侍总会出现错误,适时地给他让出位置,让他的晋位显得顺理成章,而不引起注意。

  至于每个月去他那里的次数比较多,有些是他按例正常伺寝,有时候是皇上思念他,故意让被翻牌子的卿侍那里出点状况,之后顺势改成去他那里。

  这些事情陛下都做得很隐蔽,身处其中其实并不容易察觉,以前也有人感慨过他的运气好,但元君现在这样一说穿却完全不一样了。

  宫里的人都不是傻子,拨开那障目的叶子,稍微一想就能知道其中的蹊跷,而这个时候他无论说什么都打消不了他们的疑虑。

  除非让他们亲自去查过之后,发现事实并非如元君所说的那样,他们才有可能相信,但贤卿自己心里很清楚,元君说的都是真的,他根本就经不起查。

  “臣侍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贤卿心里发苦,勉强地解释了一句,真是后悔死刚才做什么要跑出来指责他了,不明白一向傻子似的元君为何突然变聪明了?

  殿中的气氛一时有些僵,幸好这时外面传来的宫役的高声通报:“皇贵卿到——”

  贤卿趁着众人分神之际,赶紧坐了回去,他低垂着头,努力弱化自己的存在感,心里期盼着大家能将刚才的事情忘记。

  不过他自己也明白这种想法实属妄想,今日过后他的日子还不知道会处于怎样的水深火热,陛下所说的时机到底还要等多久啊?

  真希望皇上马上就拿回兵权,他也不用继续伏低做小,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她的身边,享受她的喜爱。

  贤卿心里转着各种念头,如坐针毡。

  而此时殿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刚出现在门口的男子身上,他穿着一身张扬的红衣,一般人穿这样艳红的颜色恐怕会显得俗气,可是他艳丽的容貌却使得红色也仅是他的陪衬。

  男子身材高挑,当然比不上阳焱一米八几的大个,但比起一众卿侍却要高出半个头,而且他的骨架纤细,只显修长,不会让人觉得粗壮。

  此人正是皇贵卿,宫中最受皇帝宠爱的男子,他的眉目间满是自傲,哪怕对着高他一级的元君也只敷衍地随意拱了拱手就算行礼了,下巴还微微地抬起,把“恃宠生骄”几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众卿侍恭恭敬敬地行礼,态度比起之前向元君行礼时认真了不知道多少倍,生怕有一丝怠慢就会被他抓住了错误,这位可不像元君那么好说话。

  不等阳焱开口叫起,皇贵卿已经自行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挥手叫众卿侍起身之后,才毫无诚意地道歉:“不好意思啊元君,臣侍来晚了,都怪昨晚皇上缠着人家太久,今早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

  身后的小侍听了面无表情,心里却狠狠地翻起了白眼,皇贵卿这是什么意思?非要在殿下面前这副作派,说这种话,这不是往殿下的心窝子里捅刀子吗?

  可怜殿下对皇上一片深情,这下不知道又得难过成什么样子。想到这里,他不禁担忧地看向主子。

  与他猜测的相反,阳焱的心里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些想笑,皇贵卿自以为皇帝宠着他、惯着他,就相信她是真心恋慕着他,可惜他却不知道,他也只是一个工具人罢了。

  他们这位皇帝的心里可只有贤卿一个人,之所以会高调地宠爱皇贵卿,为的不过是立一个耙子给他当挡箭牌,原主的结局惨淡,这位的下场也凄惨。

  不过岑阳焱深知皇帝不可能爱慕自己,所以从未报有任何期待,之所以心怀怨气是因为亲人被屠,恨皇帝背信弃义。

  可皇贵卿却一直自诩为真爱,等到真相被揭开的时候整个人都快被气疯了,要说怨气这位应该不比原主少多少。

  是了,既然如此为何他却是被原主召唤来的,而不是皇贵卿呢?总不会是因为原主和他的名字一样吧?

  阳焱若有所思,决定等去到空间之后问问系统小一。

  “元君殿下怎么不理臣侍呢?”皇贵卿见他神情恍惚、一言不发,得意地勾起唇角,惺惺作态地轻掩着嘴,惊道,“呀!元君该不会是因为陛下又到臣侍宫里去,在不高兴吧?”

  “臣侍也劝皇上不要总粘着臣侍,也该到元君宫里陪陪你,可是他却怎么都不肯听。”他撅起嘴,有些苦恼地说道,“都是臣侍的错,臣侍不该生得这么美的,害得陛下念念不忘。”

  你这是在诉苦吗?你这根本就是明晃晃的炫耀吧!

  众侍卿心里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个个心里直冒酸水,面上却还不得不赔着笑脸,小心地巴结奉承着他。

  谁叫别人是丞相之子,又受尽了皇上的宠爱呢!

  不过元君却是大元帅的儿子,虽然长得丑陋了些不怎么得宠,但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即便是皇上也礼让岑家三分,皇贵卿竟然这么嚣张,真的不怕么?

  众侍卿眼底流露出丝丝兴奋,心里非常期盼着两人当场打起来才好,可令他们失望的是,都被这样怼到面上了,元君的脸上却还是淡淡的,没有丝毫怒气。

  “唔,我刚才在算帐,有点走神了。”阳焱还是那副慵懒的样子,懒洋洋地说道。

  “算帐?”皇贵卿失笑,咄咄逼人地道,“现在宫中事务都是臣侍在打理,元君要算什么账?就算是打理宫务,也用不着我们亲自算帐吧?元君这样主次不清,难怪皇上会把凤印交给臣侍呢!”

  “不是那些俗事。”阳焱轻飘飘地看了贤卿一眼,他心中一紧,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便听凤座上的人继续说道,“是皇上伺寝的事。”

  皇贵卿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正准备再狠狠地嘲讽他一番,不过他之后说出来的话却让他的笑容彻底地僵在了脸上。

  “你说皇上粘你得很,可是我刚才算了一下,每个月皇上去你宫里也就七八次,可是贤卿之前说自己不得皇上宠爱,一个月也有七八天皇上在他那边。”

  “所以说到底是你根本没那么受宠,还是贤卿其实很受宠呢?”阳焱状似头痛(其实是真的在痛)地揉了揉额头,“唉,宫务我都处理不明白,这种事更搞不明白了,不如皇贵卿你来告诉我答案怎么样?”

  皇贵卿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偏偏阳焱还副虚心求教的样子,气得他恨不得把他的脸撕得稀巴烂,不过他现在更想撕碎的是另一张脸。

  他眼含杀气地扫向人群,贤卿的脸色跟他比起来也不惶多让,不过相对于他的气愤来说,贤卿脸上的神色更多的是惧怕。

  “贤、卿。”皇贵卿一字一顿地唤道。

  他之前从未仔细看过这个人,应该说这宫里任何一个侍卿包括位主中宫的元君,他都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

  他自负美貌,认为这宫中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岑阳焱不过是运气好生在了岑家,才暂时大了他一头。

  不过娘亲早就跟他分析过,现在大元帅岑庚手中握着兵权,皇上才不得不顾忌几分,等到他卸下了岑家的兵权,岑阳焱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元君之位必定会落到他的头上。

  可这个长相普通(在他看来),家世低微的贤卿竟然伺寝的次数跟他差不多!

  皇贵卿手里掌管着宫务,对这些自然是很清楚的,不过之前因为皇上去贤卿那里多数都是意外,事后也未表现得特别喜欢,平时的赏赐都是他按着常例拨的,皇上从来没有特别交代过,所以他才没有注意到这么个人。

  对贤卿的印象他一直停留在小心唯喏、本本分分上面,现在看来他还真小瞧他了!

  皇贵卿当然不认为皇上会如元君所说的那样喜欢上贤卿了,毕竟在他看来他实在方方面面都不出众,没什么值得喜欢的,特别还有他自己这个珠玉在前的情况下。

  所以他心里想的是贤卿手段高明,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使计抢夺皇上,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身为侍卿,你整天穿着一身白衣,是想诅咒本宫还是诅咒皇上啊?”皇贵卿冷冷地看着一脸惨白的男子,咬牙切齿地问道。

  “臣侍不敢,臣侍自小便喜欢白色,只是习惯了。”贤卿明知道他是在找茬,可是却毫无办法,只能跪着回话。

  “你既进了宫,以后就是皇上的男人,当以皇上为先,这些小家子气、乱七八糟的习惯就应该改了。”皇贵卿重点强调了“小家子气”几个字,暗指他的出身。

  贤卿的确很介意这个,若不是他出身低微,皇上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喜欢他,哪里用得着立一个丑男为元君,还高调宠爱一个嚣张跋扈的皇贵卿给他当挡箭牌?

  你知道什么?皇上就是喜欢我穿白衣!

  他恨不得把心里的话吐露出来,可是为了不破坏皇上的计划,却只能含着眼泪应:“是。”

  看到他这副样子,皇贵卿的心气顺了些,不过他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个剑人,冷声道:“既然知道错了,就去外面跪上一天,好好反醒反醒。”

  现在的天气已经是深秋,虽然比起冰天雪地要好上一些,但男子的身体娇弱,真的跪上一天的话恐怕会寒气入体,非得大病上一场不可。

  贤卿心里不愿,可是抬头对上皇贵卿满是戾气的眼睛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乖乖地走向殿外,当然他的乖顺都是表面上的,暗中对贴身小侍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去找皇上来救他。

  小侍看懂了他的眼神,正准备悄悄溜出去找皇上,但才退了两步就被两个高大的宫役给堵住了。

  “这个小侍跟主子一样不懂规矩,在元君的宫里也敢横冲直撞,哥哥今天就帮弟弟你管教管教。”皇贵卿在一坐侍卿的簇拥下走了出来,扫了满脸惊慌的两人一眼,道,“来人,给本宫乱棍打死。”

  小侍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皇贵卿开恩,奴才再也不敢了。”

  “不要!”贤卿慌忙拦在他身前,“皇贵卿您大人有大量,求您饶过他这一次吧!臣侍回去之后会好生教他的。”

  “贤卿还真是心善之人啊!”皇贵卿似笑非笑地道,“罢了,本宫也不是那等心狠之人,那就改成杖责一百吧!”

  杖责一百跟乱棍打死有什么区别?一百杖便是强壮的宫役也不一定能挨得过,更何况是身体娇弱的小侍?

  众人看着他笑靥如花的样子只觉得胆寒不已,心中再一次确定了在这宫中得罪谁也千万不能得罪了皇贵卿。

  而贤卿和他的贴身小侍却绝望极了,可是无论他们再怎么求也没能打动皇贵卿的铁石心肠,甚至看到他们卑微地磕头,脸上的笑容还更加灿烂了。

  大约是知道再求他也没有用,贤卿突然冲着殿内大喊:“元君殿下,皇贵卿他草菅人命,难道您就不管管吗?”

  呵!之前站出来挑刺的时候不记得他是元君,现在需要求人了,倒是记起他来了。

  阳焱冷笑两声,令人出去传话:“皇上把凤印交给了皇贵卿,这宫中之事当然该皇贵卿来管。”

  他倒不怕如此避让会损了他身为元君的威信,反正原主连凤印都保不住,在这宫里早就没什么威信可言了,只要他自己硬气,她娘亲还掌管着兵权,就没人能拿他怎么办。

  原主之所以在宫里举步维艰,谁都敢在他面前来撒野,不过是因为他自己太过自卑,又爱着皇帝那个大渣女,处处都顾忌着她,反倒任人摆布了。

  最终贤卿还是没有求得皇贵卿心慈手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贴身小侍被活生生地打死,甚至在他明明已经断气了之后,执刑的人也没有停手,足足地打满了一百杖,等结束时小侍已经被打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

  贤卿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但听从皇贵卿命令留下的宫役却毫不留情地往他脸上泼了盆冷水,把人弄醒之后押着他跪在淌满血水的地上。

  阳焱早在闹剧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前殿回到了后院,就着外面隐隐传来的哭闹声畅快地耍了一套枪法,略作休息之后美美地泡了个澡。

  说起来原主的娘亲还真是不会带孩子,在这个女子为尊、男子只是附属物的世界,居然把儿子带到了边关,主流的男红、持家之道一点没教,反而让他练就了一身武艺。

  不过也幸亏是这样,不然叫阳焱附身到贤卿那样娇娇弱弱的男子身上,他反而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倒不是说他看不起这个世界的男子,不同的社会形态造就不一样的人物,就如同男尊女卑的世界一样,女子被欺压控制从来不是她们自己的问题。

  “殿下今天怎么有兴致练武了?”泡完澡出来,小侍替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觑着他的面色,小心地询问。

  要不是殿下身上的胎记什么的都没有变,他还真以为一夜之间他是换了一个人,自从七年前嫁给九皇女之后,殿下就再也没有练过武艺,怕会惹得九皇女不喜。

  可惜殿下却看不明白,当一个女人的心不在你身上的时候,无论你做出怎样的牺牲都是没有用的,皇上是绝不会因为他不练武,放下刀枪学男红就喜欢他。

  “唔,想通了一些事。”阳焱漫不经心地说道。

  他不可能完全按照原主的性格行事,况且要改变书里的结局他也必定发生一些变化,和柳作为侍候了原主十几年的贴身之人,肯定会有所察觉,他便是想瞒也是瞒不住的,不如透露点东西让他自己去想。

  反正他拥有原主所有的记忆,除非他自己主动暴露,无论是谁也猜不到这具身体的芯子其实是换了一个人,最多是当成他经历了事情,性情有所改变。

  果然他这么一说,和柳还以为他是想通了,不再执着于皇上的感情,心里只有开心的份。

  自从当了元君后这宫中美人越来越多,殿下也越来越沉默,以前那个开朗自信的殿下再也看不见了,如今殿下能想通就再好不过了。

  “殿下能看开就好了,别忘了您还有太女殿下,这好日子在后头呢!”和柳欣喜地说道。

  太女?

  阳焱在心里嗤笑了一声,正因为有这个太女存在,岑家两母子才对皇帝掏心掏肺的。

  岑庚四处征战,替皇帝守好了江山,等四海升平的时候毫无防备地交回了兵权,结果却被诱至宫中杀害,死后还得了个意图谋反的罪名,牵连到母族几百条人命。

  岑阳焱悉心照料着小太女,把她当成自己的眼珠子一样护着,在母亲被杀,家族破败的时候还想着为她谋一条生路。

  结果这个女儿却转手出卖了他,把岑家最后一点势力都葬送了,连累了那些对母亲忠心耿耿的属下。

  到那个时候,原主才知道自己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根本就不是他亲生的,而是皇帝替她的真爱贤卿生下的。

  因为皇帝怕贤卿的出生太过低微,会护不住这个孩子,所以才会交到他的手上,谎称是替他生的,好借助岑家的力量来保下她,同时还可以麻痹岑庚。

  她的算计无疑是成功的,因为太女的长相有七八成都像皇帝,剩下的那几分虽然跟贤卿相似,但一般人都不会往那方面想,原主竟然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甚至还因此对皇帝感激万分,因为她虽然不爱他,却给了他一个孩子。

  可是原主万万没有料到,他拼命护着的女儿早就在暗地里和贤卿相认了,并且丝毫没有承他的情,只把他当成阻碍父卿和母皇在一起的绊脚石。

  既然是绊脚石,当然就要除掉,所以她毫无心理负担地出卖了唤了多年的父君,甚至在他被打入冷宫之后还落井下石。

  原主是含着对这三个人深深的怨气死去的,恨到哪怕魂飞魄散也要报仇雪恨。

  真是念什么什么到,阳焱脑中正想起那个假女儿做的事,她已经踢踢踏踏地跑到他的寝宫来了。

  “父君,贤卿在外面受人欺负,你怎么不管管啊?”皇太女一进门顾不得请安,满脸焦急地问道,若仔细看的话,可以注意到她脸上带着一丝不满,这丝不满自然是针对元君的。

  她今年刚满六岁,生得玉雪可爱,已经可以看出未来必定是个美人胚子,可谁能想到她竟然会那么狠心,几年时间便是一条狗也养熟了,可原主却只养出了一个反咬一口的白眼狼。

  “你倒是挺关心贤卿的。”阳焱状似无意地说道。

  皇太女再成熟也是个几岁的小孩子,脸上顿时流露出一丝不自然,不过却还算镇定:“贤卿给女臣做荷包,还给女臣送吃的,父君不是教过女臣要知恩图报嘛,所以您可不可以帮帮他啊?”

  “一点小东西就成恩了?”阳焱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道,“那父君给你锦衣玉食,替你延请名师,每日嘘寒问暖,岂不是恩重如山?”

  “那些还不是母皇给你的?”皇太女下意识地回了一句,随后似乎发现不对,扑到他膝下娇声道,“父君疼爱女臣,女臣万分感激,日后女臣一定会孝敬你的。”

  可担不起你的孝敬!

  简单的试探过后,阳焱便已经明白,眼前这个小女孩早就不把他当成父亲了,只不过原主一叶障目,所以才从来都没有发现。

  “行了,起来吧!”他轻轻地撩了下腿,原主的力气本来就大,皇太女又没有准备,刹时间就把她撩了一个趔趄,翻倒在地上。

  “太女!”和柳见状赶紧将人扶起来,略有些责备地道,“殿下怎么如此不小心,太女伤到了怎么办?”

  伤到了也是活该!

  阳焱在心里冷冷地回了一句,虽然眼前的人只是一个小女孩,但只要一想到她做出的那些事,他就实在对她心软不起来。

  要知道皇帝对岑家下手也就是一年之后的事情,那时候皇太女也才七岁而已,况且经过方才简短的对话,他已经可以看出在她的心里对这个养父其实毫无感恩。

  皇太女有些委屈地看向父君,见他没有像平时一样来哄自己,心里顿时很不高兴,不过想到外面还在受苦的父卿,她也没心情再纠缠这些事,忙道:“父君,你就帮帮贤卿吧!”

  “我也没办法,”阳焱一摊手,将事情推了个干干净净,“下令责罚他的是皇贵卿,现在他执掌宫务,有权处罚犯错的侍卿。”

  “可是贤卿根本就没有犯错啊!”皇太女不满地说道,“只不过是穿了身白衣而已,皇贵卿就罚贤卿跪一整天,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而且他还处死了贤卿身边的小侍,让贤卿跪在血水里面,未免也太过残忍了,父君你虽然没有执掌宫务,但你身为中宫元君,只要你下令,难道他还能不听?”

  “你说得没错,我若是下令的话,皇贵卿还是不至于拂了我这点面子的。”阳焱勾起嘴角,眼中却一丝笑意也无,“可是我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小小的贤卿去跟他对上呢?”

  “啊?这——”皇太女怔了怔,“女臣求你……”

  阳焱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地道:“为什么你求我,我就必须要答应呢?难道你以为我应该对你有求必应?”

  皇太女毕竟只是一个小女孩,父君对她的态度突然大变,她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讷讷地道:“可是你不是我的父君吗?”

  “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儿,”阳焱故意在这里停顿了一下,小女孩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惊恐,可接下来男人的话却让她稍微放下了些心,“那么你今天连站在我面前问这些问题的机会都没有。”

  “父君……”皇太女有些不知所措地唤了一声,不明白以前对自己有求必应的男人,为什么突然就变得这么陌生了。

  “出去吧!”阳焱满脸冷漠,“再为贤卿的事跟我纠缠,你就跟他一起跪着去。”

  皇太女完全想不到他竟然会说出如此冷酷的话,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女孩还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面上难免带了一些怨怼。

  和柳见了不由地皱了皱眉头,殿下固然不留情面了些,但皇太女仅仅是因为殿下拒绝了她的请求,就露出这副神,这还是他平时熟悉的小太女吗?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先是殿下突然性格发生了改变,接着又对平日疼爱有加的皇太女如此冷漠,而小太女也对殿下心中有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总觉得一切都很不劲的样子。

  和柳心里有一万个疑问,但为了防止父女两人闹得更僵,他只能先将皇太女带到外面,劝道:“小殿下,宫里的事情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殿下既然不愿意帮贤卿,肯定有他自己的考量,你可千万不要为了外人跟殿下置气,白白地伤了父女的和气。”

  皇太女的心里本来就有些怵这个突然陌生了许多的父君,听到他如此说也就顺着台阶下了:“孤知道了,和柳叔叔你照看好父君,孤改天再来看望父君,今日便先回宫了。”

  和柳自然没有不应的:“殿下放心,和柳恭送太女殿下。”

  等到目送皇太女小小的身影远去,他才转回殿内,却见到殿下毫无担心之色,反而闲适地看起了书。

  “殿下,”和柳上前道,“皇太女已经回宫了。”

  “唔,知道了。”阳焱淡淡地应了一声,丝毫不在意。

  皇太女在原主身边长到三岁,便被皇帝以太女应该住在东宫的借口迁了出去,那时候原主还以为皇帝是有意培养太女,从小就替她树立威信。

  后来真相大白才明白,或许真正的原因是皇帝不想女儿跟他相处太多,以免产生了浓厚的感情,同时也方便贤卿和她接触培养感情。

  呵!这个皇帝真是好算计!

  阳焱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笑意,身为一朝皇帝,不思量着富国强民,只知道算计自己的侍卿臣子,着实过于小家子气了些。

  若是怕臣子拥兵自重,便是要用阴谋算计,也不该利用后宫之人,使出这等卑鄙手段,叫人见了只觉得龌龊而生不出丝毫敬意和畏惧。

  “元君,”和柳窥着他的神色,小心地道,“奴才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有话就说,”阳焱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我还会因为你说几句话怪罪你?”

  “奴才知道殿下对奴才最好了,”和柳赶紧拍了一记马屁,尔后正色道,“皇太女到底年纪还小,不理解殿下的苦心,殿下对太女还是莫要过于严厉了,免得伤了父女情分。”

  “父女情分?”阳焱摇了摇头,“你刚才也见了,不过是一件事不如她的意,她便对我生了怨怼,她对我可有半分父女情分?”

  “这……”和柳迟疑道,“皇太女年纪还小,一时想岔了也是有的,你们到底是父女连心……”

  “和柳,”阳焱打断了他的话,“你可知道女子和男子之间,到底要做些什么事,才能生出孩子?”

  和柳的脸色瞬间爆红,羞涩地低下头:“殿下怎么来问奴才?奴才又不曾成婚,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如何才能生出孩子殿下难道还不清楚吗?毕竟皇太女都这么大了。”

  “我也曾经以为自己很清楚,”阳焱露出一丝苦笑,“那你觉得男子和女子拉过手,就可以怀孕生子吗?”

  “应该不能的吧?”和柳的脸更红了,迟疑地道,“奴、奴才也曾不慎和一个宫役碰、碰到了手,握了一、一小会,也没见她那、那个啥……”

  “还有这种事?”阳焱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早不跟我说?若是你们看对眼了,我可以下一道旨意,让你们结成妻卿。”

  “别!”和柳赶紧道,“真的只是意外,不慎碰到了而已,奴才并不心悦于她。”

  阳焱一时看不明白他真的只是因为和陌生女子有所接触羞涩而已,还是喜欢人家却不好意思开口,也不逼他:“行,若是哪天有了喜欢的人记得和我说,你的年纪也不小了。”

  这个世界男子一般十六就已经成亲了,和柳今年都二十了,若不是陪他进宫,恐怕孩子都有了,原主一直忧心着他的终身大事,可惜前世直到主仆两人双双陨命,他的这件心事也没有解决。

  “奴才会的。”见他没有追问,和柳的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热度慢慢地散去,他的脑子也跟着清明起来,随即反应过来主子为何会这样问。

  想到那个可能,他的脸色开始发白,失声道:“殿、殿下……难道说你和皇上只牵过手?”

  “在清醒的时候是的,”阳焱垂下眼眸,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叫人看了莫名觉得非常悲伤,“唯有一次我醉晕了过去,次日乐萧玉(皇帝)就说有了我的孩子,又过了十日皇太女便出生了。”

  “殿下是怀疑、怀疑……”和柳惊得说不出话来。

  阳焱侧过头,有些失神地道:“若非昨日无意之间听到两个宫役谈论房中之事,我也不会多想。”

  所以才说岑庚不会带孩子,原主十八岁了居然还不懂男女之事,偏偏他父早逝,成婚之前也没人教过他,上一世嫁给乐萧玉足足八年了,竟然以为妻卿之间的亲密关系是躺在一张床上握着手……

  真是傻到让人抚额,也难怪会被人骗得团团转,白白帮人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最后还搞得家破人亡。

  “这、这……”和柳的脸色已经不是仅仅用“惊恐”两个字能够形容的了,“皇上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那皇太女她到底是谁的孩子?”

  “皇上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我暂时还不知道,”阳焱隐下了一些内情,“至于她是谁的孩子,看她亲近谁不就知道了?”

  “难道说是贤卿?”和柳难以置信地道。

  作者有话要说:都猜中了,好没有悬念啊~~争取下次弄个大家都猜不出来的,小天使们节日快乐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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