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大圣娶亲_暴发户的原配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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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大圣娶亲

  《月光宝盒》,这部电影,早在回国前,因为听说上面有圆圆,阎肇特意买票在电影院里看过。

  圆圆在电影里只是一闪而过。

  剧情乱七八糟,不知所云,看得阎肇简直想打人。

  但这也是现在的年青人们最喜欢,最追捧的东西,因为它无厘头,它搞笑。

  阎肇在柬埔寨的时候,也曾看过白晶晶骑在至尊宝身上的这一幕,要不是为了最后看看,演员名单里有没有圆圆,他拨腿就要走了,可你看小旺和圆圆,他们看得多开心。

  他们就喜欢这种东西。

  小旺在等待命运的审判,一慌,触到遥控器,电视上的至尊宝和白晶晶立刻忙和了起来,一边解裤腰带,一边忙着还要彼此啃一啃。

  圆圆眼疾手快,啪的一把拨了插头,电视猛然黑屏。

  “阎望奇?”阎肇喊了一声。

  这一声,喊的小旺和圆圆俩头皮发麻,不过就在这时,阎肇裤兜里有电话叮铃铃的在响,这玩艺儿叫小灵通,小小一只,属于公安系统的内部电话。

  阎肇收了枪,拿出小灵通,转身出门,估计事还没完,把俩孩子锁在了门里。

  但是他能锁得住吗?

  小旺一个翻身出了窗户,指指自己的肩膀,示意圆圆踩上来,把圆圆从窗户里放出去,让她先跑了,等阎肇打完电话再进来,屋里就剩小旺一个人了。

  “爸有点事得出去一下了,告诉你妈,我今天晚上可能不回来,阎望奇……”阎肇望着儿子,半晌,双眼眯的狭长。

  家里再没别人,小旺深吸了口气,下定决心似的,突然嘣出一句来:“爸爸,阎胜男是我妹妹,我比你更懂得如何保护她。”

  对上儿子倔犟的眼神,阎肇厉目瞪着,一般别的事情给他这么瞪着,小旺肯定会服软的,但这回他没有,他坦然的盯着阎肇,摊着双手,仿佛在说:来吧,来嘣了我吧,看咱俩谁能犟得过谁。

  还有工作要忙,而且是紧急任务,阎肇必须得走了。

  关上门的那一刻,阎肇怎么觉着,小旺那贼心似乎还没死似的?

  从家里出来,他看到圆圆躲在草丛里,跟只小兔子似的在瞅着他,等他走远,小旺从窗户跳出来,俩孩子走在一块儿,圆圆突然捶了小旺一拳头,小旺给她一个脑瓜嘣儿,但圆圆打得狠,小旺总是轻轻的。

  甭提了,过来人都看得懂。

  这可怎么办,哪怕户口可以分,但他们血缘离的太近,将来不可能结婚的。

  为了俩孩子以后生儿育女,阎肇必须把他们分开。

  这恶人阎肇必须做。

  话说今天,陈美兰也遇到了一件稀奇事儿。

  周雪琴自从半年前,想跟小狼套近乎却没套到,从那以后就躲起来,不见踪影了,但是今天快下班的时候,她居然主动现身,又出现在奶粉厂了。

  虽然目前还没实现赢利,但军工品质的八一奶粉已经打响市场了,产品供不应求,陈美兰现在主盯的依旧是奶粉的品质,品质可是奶粉的关键,而且必须得有一个特别知根知底的人盯着。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目前陆军第一司令员崔司令的儿媳妇高小梅。

  在农大函授完食品工程的高小梅,目前拥有本科文凭,还在继续读研,考硕士学位,在职读研,她是八一厂的厂长。

  要说薛鸣放是271的灵魂,高小梅就是奶粉厂的顶梁柱。

  而今天周雪琴主动现身,来找的正是高小梅。

  落魄成如今的样子,按理来说,以周雪琴好强的性格,她是不会见熟人的。

  而在高小梅看来,周雪琴应当过得很不好,穿一双人字拖,脏的看不出颜色的背心儿,烫过的头发枯黄,打结。

  像她当初那么爱美,又要强的女人,愿意跑来见曾经的故人,就已经很叫人唏嘘了。

  但她似乎并不缺钱,甫一见面,就送了高小梅一大沓盖着厦门省某地加油站公章的柴油票。

  高小梅的弟弟在厦门开了个小电轮机加工厂,因为国内油品供应跟不上,奇缺的正是柴油。而那一大沓柴油票,只是粗眼一看,市价值二十万。

  周雪琴打算用3万块转让这些油票,而所求的目的,听起来匪夷所思。

  她只想用3万块换一份工作,一份在军区靶场当保洁的工作。

  目前军区的人事是崔自翔负责,要往靶场安排个保洁大妈,太容易了。

  而真用3万块拿到这些油票,高小梅的弟弟将能凭此产生80万的利润。

  周雪琴也明确说了,自己现在过得很不好,也没什么坏心思,人嘛,春风得意时只想享受,但现在落魄了,就特别思念孩子,她没什么别的要求,只想通过做保洁,跟自己的儿子好好相处一下。

  人本普通,随着水涨船高的身份地位,权力赋予人们唾手可得的钱。

  而钱,是能让所有人疯狂的根源。

  不过高小梅毕竟大学毕业,高知出身,公公又在那么重要的位置上,望着唾手可得的80万,她思想斗争了良久,选择把油票暂时收了下来,并且交给陈美兰,然后,把周雪琴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陈美兰。

  同为人母,高小梅感动于周雪琴的母爱。

  但她不能收油票,毕竟3万卖价值20万的东西,这种不平等的暴利生意,一听就有问题。

  把油票原数给了陈美兰,高小梅说:“老板,有一段儿人人都在传言,说周雪琴欠了高利贷,现在愈发可怜了,老板您考虑,这事儿咋办,要她是被高利贷追的紧,不行就帮帮她?”

  不管油票有没有问题,高小梅给陈美兰,事情让她去查。

  但她总得,作为一个有孩子的母亲,设身处地的想,陈美兰应该满足周雪琴想见,想认孩子的愿望。

  陈美兰笑了笑,没说话。

  事实上,那笔高利贷的事,周雪琴和吕靖宇算是趁上狗屎运,已经安稳落地了。

  因为给吕靖宇放高利贷的人,幕后老大正是胡百业。

  按理,像胡百业那种人是不可能放过吕靖宇的。

  但是因为国际废料案,王旭东垮台了,胡百业也被福建公安羁押了。

  他整个公司几乎全员被拘,那些搞利贷也就树倒猢狲散了。

  因为这样,周雪琴和吕靖宇的高利贷危机,现在已经解除了,当初他们贷了八百万,那笔钱早就花完了,而现在,因为胡百业的被拘,他们甚至不需要再还一分钱,可以干干净净的,拿到两幢楼。

  那么,分明周雪琴的危机解除了,她已经不需要利用小狼了,花3万块做代价,还想契而不舍的找跟小狼相处的机会,到底是为啥?

  听高小梅说的那么可怜,难不成,真是因为一份由衷的母爱?

  为人子,最怕的就是遇上周雪琴这种父母。

  小的时候不养,等孩子长大了,自己落魄了,又来贴着孩子,以爱为要挟,要孩子养。

  正好比对调的人生,现在小狼遇上的,正是上辈子圆圆遇到的难题。

  暂且不说这个。

  目前,因为阎佩衡年事已高,而且陈美兰一家搬出来了的原因,军委给阎佩衡配了保姆,一个老家在苏州的离休老护士,饭做得特别好吃。

  虽说一家人住在小红楼,但隔三差五,只要阎佩衡下班早,就会喊一家人回去吃饭。

  孩子们总不爱去,圆圆和小旺也会自己做饭了,阎佩衡要喊他们是喊不动的,所以他会打电话,让陈美兰喊孩子。

  而陈美兰,这就得回家,勒令几个孩子上高层吃饭去。

  刚进家门,她就见小狼正在厨房,小旺和圆圆俩不在,卧室里也是静悄悄的。

  小狼每天练射击,枪抓得越来越大,经常练的抬不起胳膊,这会儿正在揉面,因为膀子疼,干一会儿就得歇一会儿,看陈美兰进来,还连忙说:“妈妈,悄悄的,不要打扰,我哥哥在给我姐姐讲题呢。”

  “在楼上学习?”陈美兰问。

  她怎么听着,她卧室里有静电嗡嗡的声音。

  “在你卧室,有些题得用电视看。”小狼低声说。

  陈美兰用屁股都能猜得出来,俩大的肯定没干好事。

  但大孩子不带小的玩儿,那俩干坏事,总是喜欢甩开小狼。

  可怜小狼却总以为人家在好好学习。

  小小年纪,为了不干扰俩大的学习,他跟阎肇一样,家务全包。

  陈美兰把面盆接过来,几把揉干净了面,涂上油用塑料包着放进冰箱,打算晚上回来调些肉馅儿,把它烙成肉饼,早晨当早餐吃。

  然后给小狼使个眼色,她带着这小黑狼儿转到花园里,示意他从窗户里看,他哥他姐,到底在干嘛。

  一楼的窗户是开着的,圆圆手里捧的是小米锅巴,怀里抱的是海苔笋笋,盘腿坐在飘窗上,膝头还放着娃哈哈,吃的那叫一个美滋滋儿,看着电视,笑的前仰后合。

  彩色电视上古灵精怪的朱茵,眼睛圆圆的,嘴巴也圆圆的,跟望着电视的圆圆简直惟妙惟肖。

  小狼干了半天的家务活,是真以为哥哥姐姐在学习的,看到人家俩看电视看的美滋滋儿,张大了嘴巴,痛彻心扉:“妈妈,他们在悄悄看录像,不带我。”

  陈美兰给了小狼一个了然于心的眼神,猛的一巴掌拍上窗户:“阎胜男,阎望奇,走,去爷爷家吃饭。”

  卧室里这俩刚被阎肇吓唬了一通,本不该再看的。

  但是怎奈这电影它实在有意思,看完《月光宝盒》,怎么能不看《大圣取亲》。这会儿正演到唐僧在唱‘onlyyou’,总得来说,太香了,俩孩子舍不得断它,妈妈猛的一阵拍窗户,把圆圆给吓的,直接从飘窗上掉了下去。

  不过妈妈跟爸爸不一样,除了瞪瞪眼,让他们以后带着小狼,倒不会骂他们。

  要知道,《大话西游》,可属于学校里,校长专门发过话,说不准学生们看的禁.片,陈美兰不但不像别的家长要约束孩子们,甚至还让小狼也加入,一起看。

  妈妈有多好,不用小狼多说啥吧。

  得,喊出俩大的,得去高层吃饭了。

  让几个孩子先上楼,陈美兰得给阎肇打个电话,谈谈周雪琴给的,那些油票的事情。油票盖的章子,是个私人加油站,而汽油,在任何年代,都是属国营的,所以,那价值20万的油票,是个黑油厂非法得来的走私油。

  走私油,跟国际废料是一码事,它全是走私进来的东西。

  高小梅以为这些油票是周雪琴买来送她的,但陈美兰更了解周雪琴。

  她觉得周雪琴应该是在摆脱高利贷的追杀之后,沾染上了跟国际废料同属一科的,黑油走私的生意,要不然,她要真那么落魄,能一送人就送3万的油票?

  黑油,不像国际废料,目前有明文禁止贩卖,而且会被抓捕。

  但是马上就会出台政策,进口黑油是要判刑的。

  一旦周雪琴真的沾了,将来被抓,被判。

  小旺和小狼的档案上就会留下一笔污。

  小灵通刚刚在国内试点,信号不怎么好,连着几回没打通。

  再一问小旺,陈美兰才知道,阎肇当是又出差了。

  这天晚上他没回来,第二天也没回来。

  而周雪琴那边,陈美兰转告了高小梅,让她再拖一拖。

  小狼今年13了,因为射击技术确实厉害,阎佩衡帮他递了档案,很可能他15岁年龄一到,就要被特召进解放军军事学院的,周雪琴一旦因为油品出事,孩子之前七八年的训练就等于打水漂了。

  特种部队,孩子就进不去了。

  这回,既然周雪琴已经露面了,就不能让她跑掉,必须让阎肇一次性解决这个后患,周雪琴要实在落魄,陈美兰不介意资助她点钱,但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一味的拖累孩子。

  想想圆圆上辈子被阎西山的拖累,再想想小狼要受同样的苦,陈美兰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事儿不能跟小狼讲,但可以跟小旺说。

  原原本本,她把事情告诉小旺,并让小旺也提防着些,要是碰见了周雪琴,一定要告诉自己。这可不是陈美兰小器,或者故意跟周雪琴过不去,而是为了小狼的前途。

  要知道,周雪琴虽说原来在走歪路子,但没有犯过罪。

  她要涉上黑油生意,就等于是在犯罪了。

  小旺要真怜悯亲妈,以后见了面就不能瞒着,必须告诉他爸,这才是真正对他亲妈好。

  可怜的阎望奇,今天,他打包了《大话西游》,正准备把它送到邮局,邮给约翰和Jim,让他们感受咱华国的无厘头文化的,在听说,他妈又来骚扰小狼后,喉头哼着的‘onlyyou’,在一瞬间就卡了壳。

  孩子两只清秀修长的手有条不紊的打包着录像带,在打包好的那一刻,系了个蝴蝶结,双手轻轻摁在录像带盒上,抬起头,他笑了一下:“放心吧妈妈,就算她不找我,只要她在首都,我就会想办法找到她的,她到底想干嘛,我也会帮你问清楚的。”

  不管周雪琴会不会找他,小旺都决定要主动出击,去找周雪琴了。

  他要找到亲妈周雪琴,而他,说到做到。

  现在已经是暑假了,又是首都最热的时候。

  圆圆得要去练琴,这会儿还跟小狼俩瞅着电视,舍不得回头。

  电视里放的是赵丽蓉老师,正在唱:“春季里开花十四五六,六月六,看谷秀……”这是今年最火的小品,电视上天天重播,只要看到,谁都舍不得走。

  而且谁看谁笑,只有可怜的阎望奇,听说他亲妈又不做人了,甚至在贩黑油品,看着赵丽蓉把玛勒姬丝说成麻辣鸡丝时,才能笑不出来。

  不过他该干的活儿一丝都不会落下。

  天太热,喝不了热水,小狼和圆圆的水杯都湃在冰箱里,把水杯拿出来,拿帕子抹干净,小狼的放到他的背包里,圆圆的,则是挂在自己脖子上。

  收拾好,他才说:“阎胜男,你还想不想我送你去练琴,赶紧走啦。”

  圆圆这才恋恋不舍的回头,出了门,外面是一辆擦的蹭亮的小电驴。

  这也是圆圆每天要练琴时,小旺接送她的工具。

  仨孩子挤上小电驴,先把小狼扔靶场,再送圆圆,小旺骑着小电驴走了。

  陈美兰出门,看太阳晒的厉害,打把伞,步行着,也去上班了。

  阎肇是第三天晚上回来的,当然,一回来就给陈美兰打电话,说自己前几天是为了取证,临时去了趟福建,一直在忙,而现在,他正在回家的路上。

  这就又得说一说国际废料的事情了。

  虽说扼制了源头,但最让人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国际废料中有一大批核废料。

  接手的人不知道那是啥东西,裸手接触,还埋在了沿海一带,就那么挖坑浅埋的,埋在一个村子里,这都过了半年了,直到填埋废料的那个村子里,十几个人同时患癌,好多人不明原因的出血,咳血,大家发现不对劲,这才上报公安部,让去现场调查的。

  这就是很让人头痛的事了,核废料,偷渡进来,那帮黑心商人拿个几万块的报酬,现在国家要掩埋它,得花几十上百万。

  但这还不算最叫人头痛的,更叫人头痛的是,有一大批跟核废料一起运输进国门的,沾染了辐射的黑柴油,早已不知了去向。

  带着放射性的黑柴油,谁用谁得病!

  阎肇去福建,就是为了这件事。

  不过这是他的工作,不属于跟陈美兰交流的范畴。

  而他要跟陈美兰聊的,则还是关于王棋,冯哈,那几个小屁孩的事。

  这事儿是刘晶晶和齐征替他盯着的,今天齐征出差了,让刘晶晶来跟阎肇汇报,刘晶晶吧,最近跟陈美兰见得多,也聊得多,被她爸赶着,正在通过陈美兰,学习说话的艺术。

  而这个艺术,现学现卖,她准备用在阎肇身上。

  最近因为齐征总不向自己求婚,她想让阎肇给齐征施施压,让齐征来跟自己求婚,讲完案子,就变着法子问阎肇:“黑脸叔叔,你说我跟美兰姐比,咋样?”

  这不撞枪口嘛?

  阎肇目光望着厂大门,吐了三个字:“差太远。”

  刘晶晶给气的呀,她以为阎肇至少会说个差不多呢,要那样,她就可以说,你不挺看重齐征的嘛,我和美兰姐也不差啥,你跟他说说呗,让他赶紧跟我结婚。这不挺好,一边夸了陈美兰,能让阎肇高兴,一边还能让他给齐征施压。

  但这个黑脸的坏叔叔,活阎王,怎么就不接招啊。

  她在陈美兰那儿学的招数,在他身上完全使不上劲儿。

  正好这时陈美兰从单位出来了,刘晶晶悄悄给阎肇翻个白眼,再给陈美兰挥挥手,走了。

  刚才阎肇和刘晶晶已经交流过案子了。

  知道陈美兰着急那帮小屁孩子的案子,阎肇接过陈美兰手里的伞,替她打着,边走,就边讲开了。

  却原来,王棋,冯哈那几个小家伙,不仅仅是陈美兰推断的既定犯罪。

  他们其实已经犯过罪了。

  最近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某个艺术学校里,有个女孩三更半夜准备上吊,同宿舍的人把那女孩救了下来,并且报了案。而一经学校带着检查,就发现,这个才17岁的女孩,她怀孕了。

  她才17岁,又没有男朋友,按理,应该是一直住在宿舍的,怎么会怀孕?

  据她自己说,她跟男孩子的接触,只有王棋和冯哈,曾经在他们的要挟下,出去看了回录像,仅此而已。

  据女孩自己交待,她当时看到播的是流氓录像,想走的,但不知道为啥,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困,然后就睡着了,醒来之后因为衣服完好,也没多想。

  直到最近怀孕了,她才意识到,当时,很可能自己被人强.奸过。

  而齐征一问当时看录像的地方,正是他查过的录像厅,这不就证明那女孩就是在那儿,被王棋他们迷.奸的嘛。

  按理,女孩愿意作证,公安就可以逮捕,并起诉王棋和冯哈。

  但现在的难点是,女孩和她的父母,本来说自己回去考虑考虑的,可是作为苦主,被害人,估计是怕女儿的名声受损害,从公安局一出去,他们就悄悄溜了,回老家了。

  也就是说为了保全女儿的名誉,他们决定吞下女儿被侵害的事情。

  继而,忍气吞声。

  要是故意迷.奸,或者轮.奸,即使16周岁以下,该判刑也得判刑。

  但这种案子最怕的就是女方家长不配合。

  他们不起诉,不出庭,没有证人,公安怎么办?

  所以,齐征已经追到那女孩老家去了,去做那户人家的思想工作了。

  阎肇目前,则在静等,希望齐征能说服那个女孩,出庭作证。

  说完案子的事情,阎肇问:“晚上想吃啥,我给你们做。”

  陈美兰想吃啥,大热天的,她想吃凉粉,但不是豆粉,而是洋芋粉,还得是阎肇用手擀的那种,加上多多的醋才香,不过首都这地儿不流行吃洋芋粉,陈美兰也就只能是说说而已。

  阎肇一顿:“有个地方真有手擀粉,你要想吃,我现在就去开车带你去。”

  首都哪儿会有洋芋粉?

  不过阎肇一说具体的地儿,陈美兰发现应该还真有。

  现在,每个地级市在首都都有驻京办,所谓驻京办,都是一个菜馆,专做本地家常菜的,也是各地在首都的领导干部,以及生意人们聚会的地方。

  所有食材都是从本地带来的,厨子也是。

  天南海北,不论你是从哪儿来的,到了驻京办,肯定有你喜欢的那股味儿。

  但陈美兰想起孩子,又犹豫了:“算了吧,孩子们……”

  “打个电话回家,让他们上他爷爷家吃去。”阎肇说。

  陈美兰一想也是,大热天的,公公家是有人开火做饭的,难得她有什么想吃的,又不是缺钱缺时间,为啥不去。

  一个电话打回家,阎肇开车,得去驻京办吃洋芋粉了。

  据说驻京办的葫芦头也是一绝,馍也烙的好,正好都吃点儿,解个馋。

  驻京办离得不算太远,在新街口胡同。

  阎肇为啥知道的,其实挺巧,是因为那地儿离小黄色.录像厅不远。

  他当时路过,看牌子上写着呢,陕省风味,手擀洋芋粉,葫芦头泡馍。

  当时他就想着,以后要陈美兰想吃老家风味,就带到那儿去。

  车到新街口,道子里没法停车,得找个停车场先把车停下。

  然后俩人走路进去。

  按理说首都这么大,人和人要不是在熟悉的地儿,根本不可能碰上的。

  但陈美兰眼睛没花,在巷口,她远远就看到小旺骑着小电驴,带着圆圆,俩人在往胡同里走。

  这胡同还兼带菜场功能,卖啥的都有。

  小旺戴了一顶大遮阳帽,给圆圆也戴了一顶,俩人还戴着小墨镜,小旺的是佐罗型的,一个黑圈儿,圆圆的则是坠个小草莓的红圈儿,两块钱的玩艺儿。

  这俩小坏蛋,这是又丢下小狼,俩人在外面乐呵吧。

  首都这么大,他俩骑个小电驴,一天逛得挺远,都逛到新街口了。

  “哎哎你看。”陈美兰当然得喊阎肇,让他看。

  阎肇不像陈美兰,看俩孩子玩得好,只会觉得好玩。

  小旺贼心似乎一直不死,阎肇本来就很生气,对儿子,他当然不会把孩子想得太坏,但巧的是,不仅驻京办在这个胡同里,黄色.录像厅,也在这个胡同里。

  望着清秀帅气的儿子,阎肇竭力的不把他往处想。

  但还是伸手拉了陈美兰一把,示意她走慢点,不惊动那俩小坏蛋。

  少男少女,一对兄妹,骑个小电驴,俩人逛吃逛吃,看起来既欠打,又幸福的样子。

  路过一家烧饼店,小旺买了一个烧饼,让圆圆先吃,自己骑着车慢悠悠的往前走,等圆圆吃一半,停下车,抢过来自己吃了。

  圆圆刚想生气,小旺一指前面,圆圆顿时拍小旺的背:“哥哥,你太棒了。”

  前面有卖山楂糕的,这也是圆圆的最爱,要一个烧饼下肚,还怎么吃。

  又是一块山楂糕,圆圆吃,小旺骑着车儿,吃一半,又递给了小旺。

  前面还有更好吃的,栗子蛋糕啊,一小块儿,曾经一块儿是一块钱,现在已经涨到五块钱了,得,俩孩子又是一块儿。

  儿子闺女在前面,阎肇和陈美兰很有默契的都不走快,于后面悠哉哉的跟着。

  陈美兰心里有种微微的不舒服处,这种不舒服她说不出来,但就是不舒服。

  她觉得小旺太体贴了,相比之下,生了他的阎肇简直就是豆腐渣。

  面对儿子闺女,这种情愫不应该有的,可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栗子蛋糕,我给你也买一块?”突然,阎肇问。

  陈美兰心里突然舒服了一点,她明白了,她想要的,也是一路逛吃逛吃,跟圆圆一样,能被人照料的无微不至,而且懵然不觉的那种感觉。

  “我吃不完一大块的。”陈美兰于是说。

  阎肇正色说:“怎么会,年年过生日,我买了,你向来能吃三大块。”

  他才说完,就见妻子停了步,踱了踱脚,似嗔似怒,瞪着自己。

  而阎肇,并不知道自己哪儿说错了。

  “不是吗?”他又问。

  这个狗男人。

  过生日跟平常能一样吗,中年妇女可不是小女孩,得要保持身材,天天三大块栗子蛋糕,S号的的衣服还能套得上吗?

  在这一瞬间,陈美兰生气了,本来想跟阎肇耍个脾气的。

  不过就在这时,阎肇突然伸手一把,把陈美兰搡到了一个角落里。

  而且单手一搂,把她直接压搂在墙上了。

  陈美兰心怦的一声,扬头看男人,黝黑的肌肤,贲张的臂膀,宽阔又清凉的胸膛,脸上的神情,莫名让她想到一种犬类,德国黑背。

  因为阎肇整个人慢慢压了过来,陈美兰甚至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不喜欢养狗,但现在觉得,要养条德国黑背,她会挺喜欢。

  她想,这狗男人怕是超上发挥,要给自己来个将来年青人们流行的壁咚,结果就听他说:“嘘,不要动,那是周雪琴,小旺和圆圆,是来找周雪琴的?”

  这下,陈美兰觉得自己成哈士奇了。

  “哪呢,在哪?”她说。

  阎肇顺手一指,陈美兰看到了,就在菜市场的最深处,有个小巷子,周雪琴趿着一双没根儿的人字拖,手里提个菜篮子,正在趿哒趿哒的往里走。

  显然,她是住在这儿的。

  刚才,在来的路上,陈美兰就跟阎肇交流过周雪琴又骚扰小狼,以及油票的事,当时阎肇没说啥,毕竟是他前妻,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个啥情况。

  只能是找到再说。

  但阎肇太忙,是没时间在偌大的首都,专门找周雪琴的。

  可就在刚才,他突然看到小旺拉了圆圆一把,俩孩子背过了身子。

  然后,他就看到周雪琴趿着拖鞋,从俩孩子身边经过了。

  然后小旺把小电驴一锁,带着圆圆,蹑手蹑脚,不紧不慢,跟在周雪琴身后。

  “是不是周雪琴去找过小旺,他这是知道周雪琴的住址,自己跟来的?”阎肇回头,再问陈美兰。

  周雪琴是生母,而生母,当是一个孩子最爱的人。

  但他再爱,也不能欺骗家里的大人,不能陈美兰苦口婆心的跟他讲了大道理,他依然不打招呼,就悄悄跟周雪琴接触。

  阎肇以为小旺是私底下跟周雪琴接触,却瞒着陈美兰,这时又生气了。

  陈美兰连忙举起手说:“小旺不可能私下找周雪琴,我估计他是悄悄来跟踪周雪琴的。”

  不知道小旺是怎么找到的周雪琴。

  但陈美兰相信小旺的人品,即使再爱周雪琴,心里对她再有感情,只要他答应过她的事,是不会变的,要不然,他会带着圆圆嘛。

  果然,周雪琴转到一幢小矮楼后面去了,但小旺和圆圆没去,他俩一直在楼下的菜摊儿前逛悠。

  而周雪琴,上楼不一会儿,就出现在一个单元楼二楼的阳台上了。

  在楼下的时候她本就看着够邋遢的,上了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人似乎都颓掉了,慢慢走到阳台上,望着楼下,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目光斜斜的瞥着楼下。

  一口又口,吸完一支,烟蒂直接扔到楼下,再点一支。

  现在是95年,社会还不够开放。

  女人抽烟,即使在这种站街女满胡同的地儿,也属于伤风败俗。

  是要给人翻白眼的行为。

  所以楼下有人抬头看到,难免要翻翻白眼,那些本地大爷大妈们还喜欢指指戳戳,借故呸口痰,表达不满。

  周雪琴似乎已经习惯了人的白眼,根本无所谓,连着抽了三支,这才转身。

  楼下不远的地儿。

  小旺和圆圆俩戴着大遮阳帽,又还戴个小墨镜,一人买了个小奶糕,蹲一颗大树底下唆着。

  陈美兰和阎肇则在更远的地方。

  小旺和圆圆看周雪琴,他们俩口子则盯着俩孩子。

  不知道是小旺的细心和体贴让阎肇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或者说,突然让他开窍了。他居然破天荒的,头一回,给陈美兰买了个冰激凌回来。

  还跟小卖铺的老板套了会儿近乎,给陈美兰套回来一个小马扎,让她坐着。

  俩口子是想看看,小旺到底是想干嘛。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小旺突然伸手一把,压低了圆圆的帽子,继而把自己的也压低了。

  毕竟是当公安的,阎肇有警觉,突然弯腰,转过身来,挡住了陈美兰。

  其实陈美兰已经看到了,她看到穿着一件脏的已经看不出颜色的T恤的吕大宝,带着瘦猴似的王棋,以及圆登登白嫩嫩的冯哈,仨孩子懒哒哒的进了巷子。

  要只是这仨孩子,陈美兰还没那么震惊。

  但就在这时,她又看到吕靖宇,跟在几个孩子身后,一手扛个大西瓜,另一手里是只大网兜,网兜里装着一大网兜的各类雪糕。

  似乎,冯哈和王棋是吕靖宇父子的座上宾。

  吕大宝对他们特别热情,吕靖宇也是尽力招呼,一路说说笑笑,把几个孩子带上楼了。

  这时阎肇内心已经隐隐的,能确定一件事情了。

  只差去验证它。

  他没动,远远看小旺压低帽檐,站了起来,继而转个弯,往巷子另一头去了。

  这巷子的那一头是个只容一人进出的小窄道子。

  当时阎肇进这巷子,来抓带着小女孩看黄.色录像的王棋和冯哈。

  他俩,就是从那个小窄道子里溜掉的。

  阎肇这时已经能猜到,那个黄色.录像厅应该就是吕靖宇父子开的了。

  他依然等着,大概过了三分钟,兜里的小灵通响了。

  看电话号码,是个公用电话。

  阎肇接了起来,喂了一声,那头正是小旺。

  孩子先问:“喂,爸爸,你回首都了吗?”

  阎肇说:“回来了。”

  小旺又说:“最近吧,她去过我妈单位,我听我妈的意思,她应该染上了一些违法犯罪的事情,我觉得这种事咱们不能坐以待毙,所以我到吕大宝原来读书的学校去打听了一下,找到了吕大宝现在生活的地方,然后,你猜怎么着,爸爸,我找到她了。”

  所以,周雪琴依然在故意躲避小旺,躲避阎肇。

  而在首都,要找到一个刻意躲着人,隐姓埋名的人,并不容易。

  但小旺有的是办法。

  虽说吕靖宇和周雪琴离婚了,但是毕竟从一开始,他们就是为了高利贷而办的假离婚,既然高利贷危机解除了,很可能为了利益,他们还会在一起。

  这不,小旺通过吕大宝一找,还真把周雪琴给找着了。

  电话里,小旺还在说:“我已经跟踪了两天了,爸,你猜怎么着,我发现吕靖宇开了一个录像厅,冯哈和王棋是这儿的常客,就刚才,他们悄悄的,又从后门进录像厅啦。”

  所以,这就能解释,为什么那天刘晶晶和齐征盯梢的时候没人发现。

  阎肇才进巷口,冯哈王棋就能闻风而溜了。

  因为录像厅本就是吕靖宇开的。

  楼下放黄色.录像,干迷.奸少女的勾当,就在二楼的阳台上,或者吕靖宇,或者吕大宝,只要有一个人放风,看到阎肇这种老熟人,通知一声,那帮小流氓可不就会跑掉?

  阎肇握着电话,依旧一声不吭。

  就听小旺继续说:“爸,我昨天来的时候,发现王棋身上的味道怪怪的,那个味道,我曾经在冯育身上闻到过,你记得吗,冯育后来被人发现在抽大.麻。”

  顿了会儿,小家伙又说:“我猜王棋在吸.毒。”

  阎肇由衷的想说一句。

  阎望奇要不沉迷于赚钱,将是一个无比优秀的刑警。

  三天时间,只要他愿意,就能在首都找到周雪琴,吕靖宇等人的藏身地。

  而且仅仅只是擦肩而过,凭借一个人身上的味道,他就能判断出对方是不是吸.毒了。

  “我刚才观察过了,王棋已经犯毒瘾了,他应该马上就要吸.毒,爸,给你个地址,你带些人来抓他们吧,我这会儿正在堵他们能逃跑的那个小道子。”小旺又说。

  所以,即使目前还无法以强.奸罪逮捕王棋和冯哈等人。

  但是吸.毒被抓,照样可以先把他们关起来。

  只是吕靖宇,他曾经真的做过首富吗。

  从欠高利贷还不上,再到开小黄色.录像厅,收容吸.毒人员。

  阎肇怎么觉着,他甚至还不如阎西山光明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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