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自那之后,视频聊天成了两人睡前必须的环节。
赵独禹为此终于舍得离开那张办公桌,每天晚上都会在休息间陪她说说话，继而一同平稳呼吸着进入梦乡。
早起醒来第一件事,吴晚西会去看通话时长。
她总觉得这样边充电边熬夜会让她宝贝的小手机早早报废。
有点心疼。
可是今天她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看了眼通告表，登时两眼发黑，怕什么来什么。
见她闷闷不乐,刚睁开眼的赵独禹轻睨,眸间还带着迷蒙地睡意,头发有些凌乱，亲切而真实。
“不高兴？”
男人少有鼻音，吴晚西先是分心观察他，没发现异常。
这才如实抱怨道，“我们剧组有位……哎，反正就是很麻烦的人,每次对戏都好耽误时间，一个小时能拍完她能拖一上午,而且经常迟到。”
拍戏是人员浩大的工程,遇上不合拍的搭档常有，如果次次计较抱怨,最后得到白眼的反而是自己。
但她也偶尔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想倾诉想吐槽。
想来想去，竟然只能说给赵独禹听。
他会认真聆听，从来不打断，事后也不会说教,只是随着默默点头、摇头，结束时应和她几句。
只要是和他说完，吴晚西的心情就能瞬间平复一半。
这次也是，她唠唠叨叨说完那些鸡毛蒜皮的小摩擦，心里气已经消了很多，衣服也不觉间换好。
而镜头里的赵独禹也坐直了身子，不疾不徐，听得很用心。
“哎，反正就这些事，”吴晚西跳出一支番茄色口红描摹着唇形轮廓，“她把人不坏，就是不那么，嗯，好相处，你懂吧？”
“我懂。”
然后她又开始喝代餐粉，“也不是我挑剔，拍戏的时候我可一点不耐烦都没表现出来，只是私底下跟你说说而已。”
“我知道。”
大清早，一人说一人偶尔回应，到了出门的时间，吴晚西冲他抛了个飞吻，“哥哥晚上见哦。”
随即便毫无不舍地断掉了。
赵独禹对着手机发呆了很久，才微微翘着唇笑了一声。
真是半点良心都没有。
把他当成电台主持人了吗？
正巧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已经亮起了第三次，他收敛了表情，声音也变得疏离冷淡，“有事？”
助理难为情道：“总裁，夫人来了，我说您在忙请她回去等，可是……”
日历显示今天已经九月十六号。
距离许馥雅出发去旅行已经过去了五个多月。
赵独禹蹙眉，总觉得来者不善。
但还是低声应允，“让她进来吧。”
吴晚西到达片场时已经不算很早，现代戏最大的好处就是化妆方便，而且她饰演病人，不需精致描画，只拿更白色号的粉底拍拍就算了事。
她、李梁龙和导演三人拿着剧本对了很久，预计八点开拍，直到八点三十还没等来另一位。
众人表情都隐隐有些无奈。
“打电话催催，”导演忍着怒火叫来副导，“余橙这已经是第六次迟到了，难道让全剧组都等着她吗？”
话虽这样说，但事实上，确实每次都是全剧组巴巴等着那位。
娱乐圈冉冉升起的新星，余橙小姐。
余氏工业的千金，家人砸了重金把她送进《出龙》饰演女主角夏玉。
许是从小被众星捧月惯了，即使入组也是随心所欲，她的名声圈子里早就传开了，但背景硬公关强，她又长了张极具迷惑性的可爱脸蛋，粉丝都以为她是人间小天使，所以也只是接触过的人略知一二罢了。
导演对她说过几次重话，第二天就被资本方打电话警告，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只能忍气吞声。
到了快九点，余橙才慢悠悠地现身，好在自带妆发，不必在浪费时间。
然而这只是刚开始。
在这部电影中，夏玉和吴晚西饰演的美华以及李梁龙饰演的盛明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
夏玉是盛明的下属且偷偷爱慕着他，因此十分看不上他体弱多病需要人保护的妻子美华。
每次见面，夏玉都极具攻击力冷嘲暗讽，而美华习惯了沉默和隐忍。
盛明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今天这场戏便是这个内容，余橙有一段台词极长的独角戏，为了帮她调动情绪，吴晚西还特地站在光区后面与她配合。
然而余橙NG了七八遍都没过，眼看着日头越来越高，已经到中午了。
导演憋着火，反复问她，“记住词了吗？没记住就先拍下面的。”
余橙恼怒地望着手上剧本，她的部分用荧光笔标注出来，密密麻麻打断的文字让人看了就头疼。可她晚上还有通告，如果不赶紧拍完就要耽误行程了。
再次浏览默背着台词，然后她点点头，“可以了。”
这时在场工作人员都颇有微词，余橙心里紧张，越是想表现好越是脑袋空白，还是没过。
……
现场鸦雀无声，几十双眼睛直直盯着她。
余橙烦躁不堪，她并不喜欢这个角色，词又多动作戏又复杂，要不是经纪人强烈建议，她早就去拍小清新校园剧了，至于在这里受罪吗？
她背不过，找配音不就好了？干嘛一遍遍重来，麻烦不麻烦？
一抬头，吴晚西那张艳丽的脸就在眼前，站在打光师身后，眉头轻皱，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作为电影里唯二重要的女演员，余橙莫名察觉了一丝轻蔑。
她无名火窜起来，指着对面说：“请问您能先让开吗？真的很影响我，谢谢。”
虽然措辞听上去很客气，但语气不善，听上去是毫无掩饰的嫌弃。
这次就连李梁龙都有些怒意了。
拍戏现场能碰见愿意和你对戏的搭档多难得啊，吴晚西最近减肥常常低血糖，在这种天气下都愿意在那站一个多小时帮忙。
她余橙不感激也就算了，还往人家身上甩锅。
导演脸都绿了，要不是为了钱，此刻真的要扬一把土冲过去破口大骂然后把余橙这个二百五换掉。
气氛瞬间跌至冰点。
都在为吴晚西抱不平时，她突然笑了。
嘴唇扬起时隐约露出一颗小虎牙，没有不忿，反而乖乖撤开原本的位置，从助理那接过手机。
然后回头，甜甜软软地说：“是我好心办坏事啦余姐姐，喏，我已经让开了，想必你肯定能一次通过吧？”
她举起镜头，另一只手作握拳状举起，“加油哦姐姐，我会记录下你完美的一次过，等电影上映，我就把这段视频放在微博上向大家夸夸你的敬业和优秀！”
“奥利给！”
女人还得女人治。
看着余橙那张铁青的脸，导演从来没这么心情舒爽过。
瞧瞧，都是关系户，差别咋就那么大呢？
而与此同时德源高楼上，三面玻璃映照着这座冷冰冰的城市，秋季阴霾的天空，压得人几乎喘不上起来。
赵独禹依旧坐在那张宽长的办公桌后，双手交叠于下巴处，漠然应对着眼前珠光宝气的女人。
是，他的母亲许馥雅。
“你真是翅膀硬了，不，其实你从小就是这样，有主意的很，”许馥雅手上套着刚买来的大钻戒，行动时都闪着光，“但我没想到你眼光这样差，为了个落魄丫头大手一挥花了多少钱？”
她越发生气，说话声音不自觉地更加尖锐，“你认清自己的身份，德源总裁绝对不能娶一个戏子，上学时这丫头就不学无术，玩够了把你一手扔掉，现在看你有钱了又屁颠跑回来？真是不知廉耻。”
用词一次比一次过激。
赵独禹这才淡淡抬起眼皮，注视着那颗大钻戒。
缓慢说道：“需要我找人帮你整理下这几年的消费账目吗？比起你挥霍的，我花在她身上的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还有，是我主动追求她，请你注意措辞，拿出你这等上流人士该有的素质。”
他慢条斯理地威胁。
声音不重，语气平淡，但却莫名渗人，像软刀子割肉，不知哪一秒就要人头落地。
许馥雅哑然，她跟儿子向来不和，但这些年他也是有求必应，维持着母子基本的体面，很多时候不欢而散，他也只是默默离去。
从未向今天这样，对她甚至不如陌生人亲切，简直就是站在了对立面的剑拔弩张。
她气极反笑，指着那张与前夫貌肖的脸道，“高考那年你为她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要不是因为我以死相逼，你能考上大学？能坐上这个位置？”
“怎么？现在为了那个死丫头片子你又要和我吵吗？早知如此，你出生那年我就该闷死你，省得白眼狼气死。”
赵独禹置若罔闻，拿起电话通知秘书处，“备车送夫人回去。”
然后他挥挥手，“可惜你让我活下来了，现在还靠我养着。我们最好保持距离，否则那些信用卡没人还的话，你会很危险。”
许馥雅的命门就是钱。
她需要维持名流世界的花销，让自己的尊严永不陨落。
望着无动于衷的男人，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
然后气哼哼地摔门离开，“她能抛弃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到时你才会知道，比起你那无用又可笑的爱情，家人的支持是多么重要。”
余音回荡在办公室里。
赵独禹签署完两份文件后彻底静不下心了。
因为这件插曲，他对这个世界的厌烦又多了一分。
而此时此刻，只有吴晚西能救他。
作者有话要说：赵哥：想被老婆亲亲抱抱举高高。
小西：忙着怼人，没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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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独禹为此终于舍得离开那张办公桌,每天晚上都会在休息间陪她说说话，继而一同平稳呼吸着进入梦乡。
早起醒来第一件事,吴晚西会去看通话时长。
她总觉得这样边充电边熬夜会让她宝贝的小手机早早报废。
有点心疼。
可是今天她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看了眼通告表，登时两眼发黑，怕什么来什么。
见她闷闷不乐,刚睁开眼的赵独禹轻睨,眸间还带着迷蒙地睡意,头发有些凌乱，亲切而真实。
“不高兴？”
男人少有鼻音，吴晚西先是分心观察他，没发现异常。
这才如实抱怨道，“我们剧组有位……哎，反正就是很麻烦的人,每次对戏都好耽误时间，一个小时能拍完她能拖一上午,而且经常迟到。”
拍戏是人员浩大的工程,遇上不合拍的搭档常有，如果次次计较抱怨,最后得到白眼的反而是自己。
但她也偶尔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想倾诉想吐槽。
想来想去，竟然只能说给赵独禹听。
他会认真聆听，从来不打断，事后也不会说教,只是随着默默点头、摇头，结束时应和她几句。
只要是和他说完，吴晚西的心情就能瞬间平复一半。
这次也是，她唠唠叨叨说完那些鸡毛蒜皮的小摩擦，心里气已经消了很多，衣服也不觉间换好。
而镜头里的赵独禹也坐直了身子，不疾不徐，听得很用心。
“哎，反正就这些事，”吴晚西跳出一支番茄色口红描摹着唇形轮廓，“她把人不坏，就是不那么，嗯，好相处，你懂吧？”
“我懂。”
然后她又开始喝代餐粉，“也不是我挑剔，拍戏的时候我可一点不耐烦都没表现出来，只是私底下跟你说说而已。”
“我知道。”
大清早，一人说一人偶尔回应，到了出门的时间，吴晚西冲他抛了个飞吻，“哥哥晚上见哦。”
随即便毫无不舍地断掉了。
赵独禹对着手机发呆了很久，才微微翘着唇笑了一声。
真是半点良心都没有。
把他当成电台主持人了吗？
正巧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已经亮起了第三次，他收敛了表情，声音也变得疏离冷淡，“有事？”
助理难为情道：“总裁，夫人来了，我说您在忙请她回去等，可是……”
日历显示今天已经九月十六号。
距离许馥雅出发去旅行已经过去了五个多月。
赵独禹蹙眉，总觉得来者不善。
但还是低声应允，“让她进来吧。”
吴晚西到达片场时已经不算很早，现代戏最大的好处就是化妆方便，而且她饰演病人，不需精致描画，只拿更白色号的粉底拍拍就算了事。
她、李梁龙和导演三人拿着剧本对了很久，预计八点开拍，直到八点三十还没等来另一位。
众人表情都隐隐有些无奈。
“打电话催催，”导演忍着怒火叫来副导，“余橙这已经是第六次迟到了，难道让全剧组都等着她吗？”
话虽这样说，但事实上，确实每次都是全剧组巴巴等着那位。
娱乐圈冉冉升起的新星，余橙小姐。
余氏工业的千金，家人砸了重金把她送进《出龙》饰演女主角夏玉。
许是从小被众星捧月惯了，即使入组也是随心所欲，她的名声圈子里早就传开了，但背景硬公关强，她又长了张极具迷惑性的可爱脸蛋，粉丝都以为她是人间小天使，所以也只是接触过的人略知一二罢了。
导演对她说过几次重话，第二天就被资本方打电话警告，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只能忍气吞声。
到了快九点，余橙才慢悠悠地现身，好在自带妆发，不必在浪费时间。
然而这只是刚开始。
在这部电影中，夏玉和吴晚西饰演的美华以及李梁龙饰演的盛明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
夏玉是盛明的下属且偷偷爱慕着他，因此十分看不上他体弱多病需要人保护的妻子美华。
每次见面，夏玉都极具攻击力冷嘲暗讽，而美华习惯了沉默和隐忍。
盛明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今天这场戏便是这个内容，余橙有一段台词极长的独角戏，为了帮她调动情绪，吴晚西还特地站在光区后面与她配合。
然而余橙NG了七八遍都没过，眼看着日头越来越高，已经到中午了。
导演憋着火，反复问她，“记住词了吗？没记住就先拍下面的。”
余橙恼怒地望着手上剧本，她的部分用荧光笔标注出来，密密麻麻打断的文字让人看了就头疼。可她晚上还有通告，如果不赶紧拍完就要耽误行程了。
再次浏览默背着台词，然后她点点头，“可以了。”
这时在场工作人员都颇有微词，余橙心里紧张，越是想表现好越是脑袋空白，还是没过。
……
现场鸦雀无声，几十双眼睛直直盯着她。
余橙烦躁不堪，她并不喜欢这个角色，词又多动作戏又复杂，要不是经纪人强烈建议，她早就去拍小清新校园剧了，至于在这里受罪吗？
她背不过，找配音不就好了？干嘛一遍遍重来，麻烦不麻烦？
一抬头，吴晚西那张艳丽的脸就在眼前，站在打光师身后，眉头轻皱，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作为电影里唯二重要的女演员，余橙莫名察觉了一丝轻蔑。
她无名火窜起来，指着对面说：“请问您能先让开吗？真的很影响我，谢谢。”
虽然措辞听上去很客气，但语气不善，听上去是毫无掩饰的嫌弃。
这次就连李梁龙都有些怒意了。
拍戏现场能碰见愿意和你对戏的搭档多难得啊，吴晚西最近减肥常常低血糖，在这种天气下都愿意在那站一个多小时帮忙。
她余橙不感激也就算了，还往人家身上甩锅。
导演脸都绿了，要不是为了钱，此刻真的要扬一把土冲过去破口大骂然后把余橙这个二百五换掉。
气氛瞬间跌至冰点。
都在为吴晚西抱不平时，她突然笑了。
嘴唇扬起时隐约露出一颗小虎牙，没有不忿，反而乖乖撤开原本的位置，从助理那接过手机。
然后回头，甜甜软软地说：“是我好心办坏事啦余姐姐，喏，我已经让开了，想必你肯定能一次通过吧？”
她举起镜头，另一只手作握拳状举起，“加油哦姐姐，我会记录下你完美的一次过，等电影上映，我就把这段视频放在微博上向大家夸夸你的敬业和优秀！”
“奥利给！”
女人还得女人治。
看着余橙那张铁青的脸，导演从来没这么心情舒爽过。
瞧瞧，都是关系户，差别咋就那么大呢？
而与此同时德源高楼上，三面玻璃映照着这座冷冰冰的城市，秋季阴霾的天空，压得人几乎喘不上起来。
赵独禹依旧坐在那张宽长的办公桌后，双手交叠于下巴处，漠然应对着眼前珠光宝气的女人。
是，他的母亲许馥雅。
“你真是翅膀硬了，不，其实你从小就是这样，有主意的很，”许馥雅手上套着刚买来的大钻戒，行动时都闪着光，“但我没想到你眼光这样差，为了个落魄丫头大手一挥花了多少钱？”
她越发生气，说话声音不自觉地更加尖锐，“你认清自己的身份，德源总裁绝对不能娶一个戏子，上学时这丫头就不学无术，玩够了把你一手扔掉，现在看你有钱了又屁颠跑回来？真是不知廉耻。”
用词一次比一次过激。
赵独禹这才淡淡抬起眼皮，注视着那颗大钻戒。
缓慢说道：“需要我找人帮你整理下这几年的消费账目吗？比起你挥霍的，我花在她身上的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还有，是我主动追求她，请你注意措辞，拿出你这等上流人士该有的素质。”
他慢条斯理地威胁。
声音不重，语气平淡，但却莫名渗人，像软刀子割肉，不知哪一秒就要人头落地。
许馥雅哑然，她跟儿子向来不和，但这些年他也是有求必应，维持着母子基本的体面，很多时候不欢而散，他也只是默默离去。
从未向今天这样，对她甚至不如陌生人亲切，简直就是站在了对立面的剑拔弩张。
她气极反笑，指着那张与前夫貌肖的脸道，“高考那年你为她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要不是因为我以死相逼，你能考上大学？能坐上这个位置？”
“怎么？现在为了那个死丫头片子你又要和我吵吗？早知如此，你出生那年我就该闷死你，省得白眼狼气死。”
赵独禹置若罔闻，拿起电话通知秘书处，“备车送夫人回去。”
然后他挥挥手，“可惜你让我活下来了，现在还靠我养着。我们最好保持距离，否则那些信用卡没人还的话，你会很危险。”
许馥雅的命门就是钱。
她需要维持名流世界的花销，让自己的尊严永不陨落。
望着无动于衷的男人，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
然后气哼哼地摔门离开，“她能抛弃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到时你才会知道，比起你那无用又可笑的爱情，家人的支持是多么重要。”
余音回荡在办公室里。
赵独禹签署完两份文件后彻底静不下心了。
因为这件插曲，他对这个世界的厌烦又多了一分。
而此时此刻，只有吴晚西能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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