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傍晚,迟焱开完会，跟林秘书说完工作上的事情，又问：“网上风向怎么样？”
“洛少爷还在热搜前排,而且这一次他的账号已经曝光,需要管吗？”
迟焱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热搜问,“有什么负面新闻吗？”
“暂时还没有,毕竟洛少爷没有露过脸,网上的真实信息非常少。”
“暂时不用管，”迟焱交代道，“让星芒娱乐的公关部门盯着点。”
忽然,一道幽幽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你何必呢？”
迟老爷子嫌弃地啧啧两声，“小年轻刚谈恋爱,不在家里好好陪着人，非要拉着老头子出差，到底是闹哪样？”
迟焱神色自若：“都是为了您老能早点退休,他很担心您的身体。”
“嘁，老子才不信呢。”迟老爷子扬长而去,嘴里虽然说这不信,嘴角却高高地扬了起来。
迟焱坐进车里，继续看着网上的热搜。
不是他不想跟恋人多相处,主要是对方在他面前，总是一副心虚躲闪的样子，每次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每次觉得自己不够好,就会躲回壳子里去。
不敢对他随心所欲，不敢发脾气,甚至不能肆意微笑。
每当这种时候，他就会想起那个雪夜，醉了酒的少年在他面前任性肆意，挥洒自如的样子。
他暂时走开只是要给对方时间，去重新构筑他的信心。
迟焱也是循着爆料的微博，才知道了洛青舟的微博，跟他在视频网站上的账号一样，叫‘一叶扁舟’，他点了关注。
今天之前只有两万粉，短短半天时间，等迟焱关注的时候，已经有一百多万了。
六点多的时候，洛青舟发博了，却是一条直播预告，今晚七点，在小破站直播。
预告一出，没多久就有了过万的转发和点赞。
迟焱有些意外，不学习了？
但他还是忍住了过多干涉的念头，上次回去，小男友对他安排的各种帮助都看似坦然接受了，可人却又往壳子里缩了回去。
不能太着急了……
七点一到，少年的直播间里瞬间涌进了十几万观众。直播间正在播放着他以前自己剪辑的歌曲视频，唱歌的是他，剪辑的是影视剧片段。
接着镜头打开，却只看到一双手。形状修长好看，指甲圆润粉白，皮肤柔腻。
弹幕一片‘手也太好看了吧’、‘手玩年’、‘awsl’……
然后，大家就看见那双手铺平了一份历史习题卷，拿起水性笔……开始做题。
弹幕：
[？？？？？？
[确定是小助理的直播间吗？
[我看了一下标签，确实是音乐UP主没错啊？
[不露脸吗？
直播间的房管打字解释：[舟舟要参加明年的高考，现在正在争分夺秒学习，是我求了好久他才肯开直播的啦！
房管：[大家稍安勿躁，他这张卷子还有几道大题就做完了，做完就给大家唱歌，大家可以关注他在佳熙工作室的作品。
弹幕：
[哇退赛高考竟然是真的吗？！
[小助理好努力啊，直播都要学习。
[emmmm……虽然但是，选择题错了好几道啊……
[小助理，成绩不太好吧？
[也不开麦吗？
[我是来看唱歌的，不是来看学渣做题的，告辞！
直播间走了一批人，但因为热搜的热度还在，人数增增减减的幅度不小，一直在十万人左右跳动。
终于，大家耐心等到他做完整张卷子，停了笔。
接着，一道雌雄难辨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家好，我是一叶扁舟，现在休息五分钟，你们有什么问题赶快提。”
弹幕瞬间又是一片问号。
[声音怎么是这样子的？
[我还以为你唱逆光用的是假声？
[但是逆光真的唱得好感人，歌声很美啊！
洛青舟看着最多人提问的问题，清冷冷地缓缓回答。
“对，不露脸。直播学习，不是直播唱歌。每完成一份学习任务，休息时可以唱。”
“我成绩确实不好，所以正在努力提高。”
“声音？这就是我原本的声音，我知道很多人不喜欢。”
“对，我是可以用多种不同声线，但最近保护嗓子，只会用自己的声音，不喜欢的可以走。”
观众们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发展，更没想到他这么冷淡，一时间滤镜破碎，又劝退了很多人。
可少年根本不在意热度的锐减，看5分钟时间到，又二话不说，开始校对答案。
把做错的改了之后，拿出错题本开始抄错题。
弹幕又变成满屏的省略号。
[……仿佛看到了我自己笨拙学习的样子。
[我也……
[……今晚还能等到小助理现场唱歌吗？
没有任何劲爆的内容，能忍受这么无聊的直播的人毕竟是少数，直播间的热度随着少年沉默学习，逐渐下降，甚至跌到了四位数。
徐佳熙终于承认自己太天真了，他以为让少年直播学习是一箭双雕的办法，所以才会磨了对方半天，但现在连他自己也觉得太无聊了。
留下的人，大概都只是在看洛青舟之前剪出来的作品吧。
徐佳熙直接给他打了电话，“是我考虑不周，什么都没安排好就让你直播，反而害你掉粉了，算了，你下播吧。”
免得一会儿今天涨的粉全掉光了。
“不下播，”少年的回答令人意外，“直播能有效提高专注度，省了茶和咖啡。”
徐佳熙：“……”
看着直播的迟焱忍不住笑出声，小男友还是任性的时候最可爱。
直播间还坚持着的观众们，也都是跟迟焱一样的反应。
[哈哈哈哈哈直播还有这种好处？
[哈哈哈没错崽崽咱们都在监督你学习呢，别开小差啊。
迟焱看到‘崽崽’这个称呼，莫名觉得很萌。
他想了想，点开充值
匿名用户打赏主播一叶扁舟一艘时光机：[崽崽学习加油！！！
时光机是直播平台最贵的打赏礼物，有全平台公告，特效声让屏幕中做题的手一顿，但也只有一秒。
“不要打赏，音效会打扰我学习。”少年无情地说。
被打赏吸引过来的新观众：？？？
什么情况，榜一打赏还被嫌弃了？
更绝的是，榜一道歉了：[对不起，打扰崽崽学习了。
[hhhhh我是历史系的，申请连线给崽崽辅导功课！
[我是数学系的，崽崽我也可以！
[我中文系，崽崽康康我！
[怎么卷起来了？我央音研究生，崽艺考需要补习吗？
弹幕卷了起来，少年却没再看一眼，又铺开一张数学卷子做了起来。
但是直播间的观众们自己热闹地聊了起来，点赞和小礼物一直都没有停过。
……
晚上九点多，洛璃结束了通告回到家里，发现妈妈林昭月又坐在客厅等她。
“妈，不是让你不要等了吗？要是我飞机晚点，你就又睡不好了。”
林昭月从平板上挪开视线，“没事儿，我就等到十点钟。厨房有汤，你自己去喝。”
说着，她又把注意力放回平板上去了。
平时洛璃回家，林昭月女士都要啰嗦她几句，主动给她舀汤的，今天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竟然一动不动？
洛璃好奇地走过去，看到林昭月正在看直播，直播内容却是一双手在做高考模拟卷？
“妈，你在看什么啊？”
“看人小孩学习呢。”
“这有什么好看的？”洛璃跟着看了几分钟，十分枯燥无聊，她表示十分费解。
也就在这时，直播间里那双手停了下来。
主播终于放下笔，“休息一下，大家想听什么歌？”
安静的直播间一下子就沸腾起来了。
[终于！！！
[等到了！！！
[孤勇者孤勇者孤勇者！！！
[可我想听崽唱《马大叔与小舅舅》！
然后洛璃就看着她的初代天后妈妈林昭月，不停地刷《马大叔与小舅舅》的弹幕。
洛璃：“…………”
她妈妈对海豚音王子Vitas还真是爱得深沉。
最终，主播选了呼声最高的《孤勇者》，开了嗓之后，他调整直播设备，播放起伴奏。
“这次用我自己的声线唱，会跟在节目上不一样，希望大家能喜欢。”
听他这么说，林昭月心想，就是可能没有节目上那么好听了呗？
可很快她就深吸了一口气，“可以啊，现在声音好稳，比节目上进步的不是一星半点。”
林昭月也是专业歌手，一听就听出了少年唱腔的些微改变，比以前更加成熟和稳定了，绝对是有好好经过专业学习的。
她不由露出姨母笑。
而此时直播间已经炸了。
[啊啊啊啊啊一开口气场全开啊
[完全没想到，这声音更好听呀呀呀！
[谁捡到了我的天灵盖？
[力量感好绝啊！
[灵魂洗礼……
[白嫖失败！
“这是……”洛璃听着听着，已经跟林昭月并排坐在沙发上，认真地看着直播。
“他叫舟舟，是《星芒少年》上炸鱼塘的那个小助理，斯然上次是不是提过他？”
“啊，是他啊。”洛璃听出了熟悉感，“难怪我觉得这歌声很熟悉。”
“你认识？！”林昭月眼前一亮，“给我说说。”
“嗯，我还见过呢。”洛璃打量着妈妈的五官，默了默，还是没把第一眼看到洛青舟那个感觉说出来，她怕太刺激到林女士了。
“是吗，是个小孩子？”
“嗯，特别好看一小孩儿，歌写得也不错，斯然正在争取跟他合作。”
林昭月欣慰地笑了起来，“真的啊，我果然没有看错崽崽，是个好孩子。”
“崽……崽？”洛璃挑挑眉。
“对啊，努力学习的高中生，我这个年纪了叫声崽崽不过分吧？”
“等等，”洛璃觉得有些玄幻，“你粉他啊？”
“不行吗？”林昭月反问。
“不是不行，但是为什么啊？”
林昭月打开微博给他看，“就是他炸鱼塘这段啊，我看爽了呗。”
“……”
洛璃无语了一会儿，才想起一件事。
“说起来，上次本来跟他约好，一起去听交响乐，结果我发斯然脾气走掉了，就忘记了。”
“哎呀你怎么能这样骗小孩儿？”林昭月说，“再约一遍吧。”
洛璃：“…………”
可真是活久见了，初代天后居然粉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朋友，还想线下追星？
洛璃在林女士期待的眼神中，拨通了少年的电话。
然后看着刚唱完歌的主播，接起了她的电话。
“喂，洛……”少年可能意识到在直播，顿了下，没有叫出她的名字，“姐，您好。”
“小舟啊，上次约好要去听交响乐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记得。”
“明晚怎么样？”
少年沉默了两秒，“对不起，我要学习。”
洛璃：“………………”
林昭月：“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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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老子才不信呢。”迟老爷子扬长而去,嘴里虽然说这不信,嘴角却高高地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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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幕：
[？？？？？？
[确定是小助理的直播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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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露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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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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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mm……虽然但是，选择题错了好几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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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走了一批人，但因为热搜的热度还在，人数增增减减的幅度不小，一直在十万人左右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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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一叶扁舟，现在休息五分钟，你们有什么问题赶快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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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这就是我原本的声音，我知道很多人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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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佳熙终于承认自己太天真了，他以为让少年直播学习是一箭双雕的办法，所以才会磨了对方半天，但现在连他自己也觉得太无聊了。
留下的人，大概都只是在看洛青舟之前剪出来的作品吧。
徐佳熙直接给他打了电话，“是我考虑不周，什么都没安排好就让你直播，反而害你掉粉了，算了，你下播吧。”
免得一会儿今天涨的粉全掉光了。
“不下播，”少年的回答令人意外，“直播能有效提高专注度，省了茶和咖啡。”
徐佳熙：“……”
看着直播的迟焱忍不住笑出声，小男友还是任性的时候最可爱。
直播间还坚持着的观众们，也都是跟迟焱一样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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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焱看到‘崽崽’这个称呼，莫名觉得很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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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幕卷了起来，少年却没再看一眼，又铺开一张数学卷子做了起来。
但是直播间的观众们自己热闹地聊了起来，点赞和小礼物一直都没有停过。
……
晚上九点多，洛璃结束了通告回到家里，发现妈妈林昭月又坐在客厅等她。
“妈，不是让你不要等了吗？要是我飞机晚点，你就又睡不好了。”
林昭月从平板上挪开视线，“没事儿，我就等到十点钟。厨房有汤，你自己去喝。”
说着，她又把注意力放回平板上去了。
平时洛璃回家，林昭月女士都要啰嗦她几句，主动给她舀汤的，今天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竟然一动不动？
洛璃好奇地走过去，看到林昭月正在看直播，直播内容却是一双手在做高考模拟卷？
“妈，你在看什么啊？”
“看人小孩学习呢。”
“这有什么好看的？”洛璃跟着看了几分钟，十分枯燥无聊，她表示十分费解。
也就在这时，直播间里那双手停了下来。
主播终于放下笔，“休息一下，大家想听什么歌？”
安静的直播间一下子就沸腾起来了。
[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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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想听崽唱《马大叔与小舅舅》！
然后洛璃就看着她的初代天后妈妈林昭月，不停地刷《马大叔与小舅舅》的弹幕。
洛璃：“…………”
她妈妈对海豚音王子Vitas还真是爱得深沉。
最终，主播选了呼声最高的《孤勇者》，开了嗓之后，他调整直播设备，播放起伴奏。
“这次用我自己的声线唱，会跟在节目上不一样，希望大家能喜欢。”
听他这么说，林昭月心想，就是可能没有节目上那么好听了呗？
可很快她就深吸了一口气，“可以啊，现在声音好稳，比节目上进步的不是一星半点。”
林昭月也是专业歌手，一听就听出了少年唱腔的些微改变，比以前更加成熟和稳定了，绝对是有好好经过专业学习的。
她不由露出姨母笑。
而此时直播间已经炸了。
[啊啊啊啊啊一开口气场全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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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洛璃听着听着，已经跟林昭月并排坐在沙发上，认真地看着直播。
“他叫舟舟，是《星芒少年》上炸鱼塘的那个小助理，斯然上次是不是提过他？”
“啊，是他啊。”洛璃听出了熟悉感，“难怪我觉得这歌声很熟悉。”
“你认识？！”林昭月眼前一亮，“给我说说。”
“嗯，我还见过呢。”洛璃打量着妈妈的五官，默了默，还是没把第一眼看到洛青舟那个感觉说出来，她怕太刺激到林女士了。
“是吗，是个小孩子？”
“嗯，特别好看一小孩儿，歌写得也不错，斯然正在争取跟他合作。”
林昭月欣慰地笑了起来，“真的啊，我果然没有看错崽崽，是个好孩子。”
“崽……崽？”洛璃挑挑眉。
“对啊，努力学习的高中生，我这个年纪了叫声崽崽不过分吧？”
“等等，”洛璃觉得有些玄幻，“你粉他啊？”
“不行吗？”林昭月反问。
“不是不行，但是为什么啊？”
林昭月打开微博给他看，“就是他炸鱼塘这段啊，我看爽了呗。”
“……”
洛璃无语了一会儿，才想起一件事。
“说起来，上次本来跟他约好，一起去听交响乐，结果我发斯然脾气走掉了，就忘记了。”
“哎呀你怎么能这样骗小孩儿？”林昭月说，“再约一遍吧。”
洛璃：“…………”
可真是活久见了，初代天后居然粉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朋友，还想线下追星？
洛璃在林女士期待的眼神中，拨通了少年的电话。
然后看着刚唱完歌的主播，接起了她的电话。
“喂，洛……”少年可能意识到在直播，顿了下，没有叫出她的名字，“姐，您好。”
“小舟啊，上次约好要去听交响乐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记得。”
“明晚怎么样？”
少年沉默了两秒，“对不起，我要学习。”
洛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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