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_美人册(np,黑化,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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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陵

  你醒来时,眼前是一片压抑的黑,后颈还有强烈的酸胀感,你的眼睛被一块黑布蒙住了,你的四肢被捆绑,嘴里被一块布堵着,浑身不得动弹。

  熟悉的颠沛感,应该是在马车上,你用力挪动身子,偏向一侧,果然很快就碰到了马车壁。

  你把耳朵贴到马车壁上,仔细听外边的声音,只有细密的脚步声,簌簌的风声,沙沙的树叶摩挲的声音,像是在荒郊野岭处赶路。

  太皇太后这是要干什么?

  若是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杀了你,这是没必要。她若是想杀你,凭借淫乱宫闺的罪名,可以直接把你杀了。

  她可能是即想惩戒你,又想试探你在庆王心中的地位。

  先把你送走,如果庆王不在乎,再杀了你。

  这倒说得通。

  你成为了太皇贵妃,表面地位尊崇,但是在真正的掌权者面前,你又算得了什么了?

  泪珠在你眼里滚动,渐渐地蓄积不住,一连串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从你面上流下来,先是浸湿了蒙眼的布条,后是顺着你的脸颊滚下来。

  为什么你所尽力争求的,到头来都成了虚幻。

  你无声地流泪,心里百转千回,你如今自顾不暇,可让你担心的还有狸奴,你在心中默念,“狸奴,我此番遭难,也不知是否能再见。身处皇家,一定要取得无上的权势,才能快活。或者,彻彻底底走远了,走远了,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才有得一个真正的清净。”

  在马车上,不知颠簸了多少个时辰,你仿佛静静看着一碗苦稠的中药熬干又加水,熬干又加水,如此反复数百回,你猜不到这炖出来的药是要干什么的,一如你猜不到你的际遇。

  良久,马车停了,你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多了起来,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又过了好一会,才有个太监掀开马车的帷幕,把你扯下马车,待你站稳后,再揭开你眼上的布条,拿出堵在你嘴里的布团,又把你身上的麻绳解开。

  忽然从黑漆漆的马车里转移出来,你感到光线耀眼,却又灼灼地看不清楚东西,隐约看见一个矮个的老嬷嬷,脸看不清楚,穿一件黑色滚白边的素袍,身边站着两个高壮的年长宫女,但是在方正的牌坊下,都显得渺小了。

  “这是姜太贵妃,忠贞不渝,自请为先帝守灵,各位嬷嬷好好关照下娘娘。”带你来的太监扯着嗓子吼道。

  “娘娘去吧,您的忠贞将会给姜家带来无上的荣誉。”太监皮笑肉不笑道。

  你瞟了他一眼,拖着腔调道,“本宫自请为陛下守灵,太皇太后和摄政王感动于我对的陛下情义,特许了,临走时又叮嘱道,逢年过节必会常召唤我。”你胡说了一番话,敲打了一番他。

  “娘娘走吧。”太监又催促道。

  你斜了一眼,四周松柏森森,人迹罕至。

  暮色昏黄,你认命地朝汉白玉的阶梯一级一级上去,直通入没有光的所在。

  太监就把你交付到了老嬷嬷手里边就走了。

  皇陵掩在深山之中,阴凉异常,晚风吹过,你不禁打个了寒噤。

  “太皇贵妃吗?真是养尊处优惯了。”那老嬷嬷瞟了你一眼,“既然来了这便都是一样的。”

  你跟着她们穿过大金门和四方城,沿着司马神道一径往里走了半个时辰,到了龙凤门,过了龙凤门又走了两刻钟,才到了陵寝的明堂。

  这么长一段路,你走下来早已累得说不出话来了。

  “丹朱,与她拿套被褥,再给她找个住处,明日再教她规矩。”老嬷嬷对其中一个年长宫女道。

  年长宫女领命,去库房给你拿了张薄被,又带着你在明堂中迂回婉转,终于找到了一个狭小的房间。

  “霜儿,以后你带她,她住这。”那年老宫女撂下这话后便不管你了,一径走了。

  这狭小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桌椅,地上还睡着一个年轻的宫女,见你们进来后,才站了起来。

  她目送那个年长宫女远去后,忙合上门。

  她那双细招子睇了你一眼,忽然略带嘲讽,“姜妃娘娘,怎么是你呀,没想到你也落得这个下场。”

  你也打量了她一眼,你并不认识她。

  “娘娘,你不记得我,正常,宫中有多少人艳羡你的。得了天大的恩宠,但是你也是个没本事的,一点儿权都没抓到。”她笑嘻嘻地说,“到这,甭管你是谁,都一样了。”

  你没有接这话茬,走到桌前,拿起茶壶,倒了杯水喝。

  “唉,你怎么这样,想喝水自己去井里提。”她止住你。

  “霜儿,我初来乍到,也不懂这边的规矩,还望你多担待。”你说着,把耳坠卸下来一个放到她手里,问道“也不知道哪儿可以吃饭喝水的。”

  “你这才是知事,饭点已经过了。我这留了个馒头,你吃吧。”她收起白玉耳坠,也不怪你擅自喝茶了,不知从掏出个冷馒头扔给你,“这可是好不容易留下的,你若是吃不下就还给我。”

  馒头冷硬,别说你在宫中锦衣玉食的日子,就算你在姜府过普通商贾人家的日子,也没吃得寒碜如此过。

  但你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就着几杯冷茶,把这硬馒头生咽了下去,肚子才好受一点。

  “你居然吃得下。”见你吃完,霜儿惊奇道。

  “总得要吃的。”你平静道。

  “好了,先睡吧,五更便要起了,看你这细皮嫩肉的不知受不受得住。”霜儿不管你了,吹灭了蜡烛,自个上床去了。

  你躺在地上,昏昏沉沉,支撑不住睡去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霜儿便叫你起来,先带你去吃了几碗清粥,再让你跟着她,去陵墓前“请安”行礼,又跟着她去后厨,端上早膳放在供桌案上,再点上香蜡,之后要跪在供桌下祷告念经。

  “贱人,看你这香烛摆得歪歪扭扭的,你竟敢不敬先皇。”忽然,在旁边盯梢的嬷嬷狠狠剐了小霜一巴掌。

  小霜连忙求饶,那嬷嬷又剐了小霜几个巴掌才放过了她。

  可那香烛本是你放的。

  你担心地向霜儿看去,她低眉顺目,看不清面目。

  这陵墓中,不时有嬷嬷盯着,声音大点、动作不麻利、神色不敬都会被狠狠训斥。

  午后,宫女们在陵园前表演各色歌舞。

  事死如事生,陵园的一切用度皆如周琰还在般。

  一个个青春的女子日复一日地在朱漆的陵墓大门前,舞着歌着,把自己也舞成了坟里的枯骨才休。

  活都干完了,天色也晚了。你回到房间,歉意地和霜儿道歉。

  “娘娘,你也不必如此。这陵墓中是这样的,他们这几天还忌惮你的来头,拿我杀鸡儆猴,过几天你便担忧自己的小命吧。”她满不在乎地说。

  你见她这样说,也不好说什么了。

  你实实在在地累了一天,眼睛一闭,很快便睡去了。

  天蒙蒙亮时,你被一股巨大的动静吵醒。

  小霜扒着门缝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见你来了,便诡秘地说,“又有人成仙了。”

  你好奇上去,往外瞅了一眼,瞬间被吓得魂都快出了。

  一个宫女在庭院里寻了一个歪脖子树上吊,那颗歪脖子树的树枝咿呀咿呀的,宫女摇摇晃晃,四肢踢蹬,显然快不行了。

  你欲推开门救她。

  “娘娘,莫要扰了人的成仙路。”霜儿抓住了你,不让你出去。

  “娘娘,她叫小芜。今个儿,她收到信说她那老娘病逝了。她也就自尽了。逍遥自在去了。”霜儿在你耳边悄声说道,她的气息凉凉的,“像我这种的,哪敢死呀。自尽了就是“不敬先皇”,就是“不贞”,家里人都要流放呀。”

  “……收信?这儿能收信吗?”震撼之余,你捕抓到了这一点。

  “能呀,不过这是私下的。你把你的另一只坠子给我,我就告诉你。”

  你惊疑地觑了她一眼,还是把耳坠给她。

  “你用你的月钱,托相熟的守陵士兵帮你送信就好。”说完,霜儿就回地铺上继续睡了。

  独留你辗转反复。

  第二天一大早,小芜的尸身被发现,但是院中的人好似都见怪不怪,瞥都不瞥一眼,便去做自己的事情去。

  你看见小芜被几个高大的宫女拎起来,抖落到麻袋里,不知要去哪里,但是你眼尖地瞅见小芜那青白的脸上,似乎拖着一抹笑。

  这晚,你思来想去,还是拿出了你藏起来的玉镯,求着霜儿帮你找人寄信。

  “霜儿姐姐,我今日在这,是被他人陷害,你助我一次,若是我找到了人帮我,你也可以出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了。若是我找不到人帮我,那姐姐也没什么损失。”

  在霜儿的协助下,你托到人往摄政王府寄处了一封信。

  你翘首以盼,每天醒来都希望庆王能出现,带你离开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

  但是一连半月,你什么都没有等到。

  又过了好几日,这日午后,轮到你洒扫明堂。

  你扫到一半,忽然霜儿进来。

  “娘娘,过几日便轮到我们准备小祭的歌舞。免得你出错连累到我,我先带着你去看看。”

  你不疑有他,跟着她去了。

  她把你带去更衣沐浴,又拿来一件水红的舞衣让你换上,她自己也换上一袭翠绿的舞衣。

  她带你穿过券台,走到了地下墓穴的入口处。

  朱红的墓门处,摆着两盏宫灯,宫灯通体鎏金、塑成了一个双手执灯跽坐的宫女模样,里面灼灼地燃着红色的焰火。

  “娘娘,你先舞给我看看罢。”霜儿双手抱肘,不以为意地说。

  你思量片刻,翘袖折腰,舞了半首《绿腰》,便停了下来,询问霜儿要怎么排练。

  “娘娘舞得不错,把剩下半首也舞给我看看好吗?”

  长袖飞举,舞姿变换,一舞毕了。

  你正欲回头再询问霜儿。

  “丽娘,你的舞一如既往的好呀。”这熟悉的温柔嗓音,长拖着腔调,带着点病气,周琰的声音!

  你煞白了脸,呼吸一滞,整个人定在了那里。

  烛火明灭,你感受到一只冰凉的手摸上你的腰肢。

  “丽娘瘦了。”

  “丽娘,守陵的日子可还过得习惯。”他形状姣好的唇含吮你的耳廓,触感湿冷,等待你的回答。

  “丽娘,怎么不说话呀,是守陵太苦了吗?这次你愿意和我双宿双栖了吗?”

  “周琰,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自愿来守陵的。”好半晌,你才颤着嗓子回他。

  “丽娘,我知道你不愿。自从我病后,你就变了。”

  他低哑的声音中染上了几分病态的痴狂,“你在相思树下说爱我;你在长信宫中说爱我;你诞下狸奴后又说会一直爱我,这些我都信了,可是丽娘你怎么能一而再再而叁地出尔反尔了。”

  “我一直是爱你的。”

  “那为什么丽娘这般薄情了?”周琰从后面抱住你,他的臂膀如同铁链般,把你锢得无法动弹。

  “这爱是妃子对帝王的爱。”你眼也不眨地盯着宫灯里剥脱的烛光,眼里渐染上了一层水雾,你缓缓抬起头来,“当年海棠花树下,普宁寺中,秋水庄里,只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爱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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