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番外三_春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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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番外三

  许母和李悦悦去了酒店后,没再回来打扰,不过许孟阳还是让人把李悦悦那几袋子名牌包包和鞋子送了过去。

  许母每天还是会发来一两条问候信息,嘱咐两人好好休息。许孟阳也会客客气气地回复。这样的疏离客气,让他自在多了。

  婚礼是在六月中举行,转眼便至。

  因为两人亲朋好友都不多,选的是一家古色古香的高级会所,正适合他们这样的小型婚礼,价格也并不比五星酒店便宜。

  许孟阳在本地上的大学,又有关勇几个多年好友,伴郎男傧相倒是绰绰有余。夏昕这边则稍稍麻烦一点,她原本就没朋友,离家八年,认识的本地同龄人都没几个。到需要伴娘时,她才觉得没有朋友真是不大行,往后还是得多交几个朋友。

  最后就近取材叫上了工作室的小艾,以及她那位恨不得自带干粮来的堂妹陈玲。

  她和陈玲虽然血缘亲近,但实在是交往不多,不过看在她跟自己吐槽了一箩筐爷爷奶奶重男轻女的坏话后,觉得勉强算得上和自己一国,将她例入考虑对象。

  陈玲虽然优点不多,但贵在实诚,明说了来当伴娘就是为了钓金龟婿抢捧花。她单方面认为堂姐夫许孟阳事业有成,身边必然也多是高富帅,伴郎团肯定就有尖货。

  夏昕不想打击她的上进心,也想让这个无知少女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世道险恶,最终还是让她来给自己帮伴娘。

  伴娘团三人,除了小艾和陈玲,还差一个,最后征用了自告奋勇的陆天然。

  陆天然不愧是夏昕的死党,他甚至还打算牺牲自己穿上统一的伴娘装,当然是被夏昕双脚否决,她眼中怀疑这货其实是想借此机会满足自己埋在心底的夙愿——虽然他一向自称铁血猛一。

  婚礼这天是个艳阳天。

  虽然是小型婚礼,但为了图吉利,流程还是按着传统婚礼来。头天夏昕回了家里的老房子,顺便祭拜夏胜南,让她妈在天之灵看着自己出嫁。

  请了专门的化妆师,天还没亮就换上婚纱开始化妆。

  陈玲艳羡地抚摸着她的头纱道:“姐,这婚纱好漂亮,是什么牌子?多少钱?”

  夏昕习惯了她这位堂妹整天这牌子那牌子的市井小虚荣,道:“就普通婚纱店定做的,不是什么牌子,也不要多少钱,就穿一次,好看就行。”

  陈玲道:“那可真看不出来。”

  她自然是不大相信的,要是她继承了那么多财产,婚纱至少也要王微微。

  陈玲坐在他旁边,对着手指好奇道:“姐,伴郎都是姐夫朋友,那应该都挺有钱的吧?要是有单身的,你给我介绍介绍呗?待会儿丢捧花,你看着点,丢给我。”

  夏昕觑她一眼:“女人好好工作,别总想着找个什么有男朋友。自己优秀了,不怕没有好男人往你跟前凑。”

  陈玲撇撇嘴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有个好妈,又找到了个好老公,什么都不用操心。哪像我,学历一般工作就是个混吃等死的,我爸妈也没多少嫁妆给我,要是不找个条件好的男人,以后结婚了还得一起还房贷,想想都觉得可怕。”

  夏昕道:“你要是不想混吃等死,就重新找个有前景的工作。我是运气不错,但没有我妈和许孟阳,我自己也不会过得多差。”

  陈玲道:“我哪能和你比?你长得好看,就算没有姐夫,也有其他条件好的男人凑上来。

  夏昕知道自己与这眼皮子比王八池还浅的堂妹说不清楚,大喜日子,也懒得说教,道:“反正你要想在伴郎里找金龟婿,估计是要让你失望了。”

  陈玲笑嘻嘻道:“放心吧姐,我要求不高的。”

  一旁的陆天然这时忍不住插话道:“你真想认识伴郎?我昨天去婚礼场地的时候见过了那三人,好像有一个确实没女朋友。待会儿有空,我帮你介绍。”

  “真的吗?太谢谢了哥。”

  陆天然勾起嘴角,露出坏笑。

  与此同时,陈玲期待的伴郎团,也簇拥着新郎,坐上婚车,迎着朝阳出发了。

  已婚人士关勇当不了伴郎,就自告奋勇当司机。他今日专门穿了西装打上领结,只是显然这身装束让他有点不习惯,开着车时不时就松一下领子。

  跟他一样反应的,还有车内三个伴郎。接个人都穿着白衬衣黑马甲,规规矩矩打着领结,黑色短发认认真真做过造型,因为长得都人模人样,乍一看还真颇有几分体面人高富帅的气质。

  只是坐在车里的小动作,跟关勇如出一辙,显然是被这身穿着束缚住了自由不羁的灵魂,不自在地很。

  唯有一身黑色西装,怀抱一大束红玫瑰,正襟危坐的许孟阳,跟其他人不一样,一看就是经过大场面的人,表情动作都十分的淡定从容。

  当然,这也只是表象。

  在经过一个路口时,他放在膝头的双手,已经将裤子上染上了一个汗津津的手掌印。

  但旁边几个粗枝大叶的男人,确实没看不出半点玄机,阿凯抹了把头上的汗,感叹道:“没想到孟阳比我还先娶老婆,也不知怎么回事,一想到今天的婚礼,我就特紧张,生怕出点什么差错,给孟阳丢人。”

  小飞扯了扯领结,附和道:“你别说了,我这会儿都想上厕所。”

  扯完又觉得不对,转头对上旁边的陈乐:“乐子,看看我领结是不是歪了,赶紧帮我整整。”

  陈乐是关勇球馆教练,前几年才进来的,比他们都小几岁,算是小弟。因为平时教人打台球,没少穿西装马甲,表面上比那三个要正常许多,他伸手替小飞整了整领子,笑说:“我来球馆五年,眼睁睁看着孟阳哥打了四年光棍,看到美女,眼珠子都不斜一下,还想着他是不是不喜欢女人。没想到一转眼还不到一年,人就结婚了,快得我没反应过来。”

  前面的关勇乐呵呵道:“我本来也担心着呢,但那回看到他带小夏来球馆,我就知道不用担心了。人这么多年不找,就是等这位真命天女呢!”

  许孟阳不着痕迹地擦了擦手上的汗迹,笑说:“其实也不是刻意等,是真没遇到合适的。

  “那肯定啦,对你来说,合适的就这么一个,她要不回来,当然遇不到。”

  许孟阳笑了笑,没再争辩。

  他那些年一直单身,确实不是在刻意等夏昕,他也从未觉得这辈子非她不可,但也确实不得不承认,潜意识里一直对她抱着某种期望,所以才会在重逢没多久后,便确定这辈子就是她了。

  小飞见副驾驶的阿凯一副坐立难安的紧张样子,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道:“瞧你这出息,当个伴郎紧张成这模样,看看咱们新郎倌孟阳,多淡定!”

  阿凯笑嘻嘻道:“哪能和孟阳比呢!人是那什么山崩面色不改的本事。”

  许孟阳:“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对对对,就是这句,还是孟阳有文化。”

  陈乐上下打量一眼许孟阳,试探问道:“孟阳哥,你真不紧张?”

  许孟阳清了下嗓子,伸手整了整领结,道:“还行。”

  话音刚落,手上的领结被他扯下半截。

  陈乐:“……”反应过来,赶紧道,“哥,我给你整。”

  他伸手给许孟阳系领结,边系边疑惑道:“哥,你很热啊

  许孟阳:“还行。”

  陈乐:“那怎么感觉脖子里热烘烘的,好像出汗了。”

  开车的关勇赶紧道:“我把空调再调低一点。”

  正对着风口的阿凯搓搓手臂:“我怎么感觉有点冷了啊!”

  小飞:“紧张的吧?”

  “也是。”

  车队在夏昕家门口停下,婚车内的几个人在音乐声中下车,却发觉许孟阳坐在里面半天没动,关勇提咦了一声:“孟阳,干吗呢?”

  许孟阳这才反应过来,双手在裤子上搓了搓,抱着怀中的玫瑰花下车。只是双脚刚踩在地上,忽然像是腿软一般,一个趔趄。

  还是关勇适时地将他扶住。

  许孟阳清了下嗓子,道:“坐久了,腿有点麻。”

  关勇点点头:“那你好好活动一下腿脚,待会儿还要抱着弟妹下楼呢。”

  许孟阳点点头,伸了伸腿,目光落在蹭亮的皮鞋上沾了一点尘土,掏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得干干净净,才又继续在引路人的带领下往夏家别墅敞开的大门内走去。

  小飞和阿凯纷纷感叹他们孟阳果然是个讲究人。

  卧室里的夏昕,原本是顶着一脸大妆,坐得有点没了耐心,听到楼下的动静,顿时一震。三个伴娘手忙脚乱地将她扶上床。

  陆天然一把拔下她脚上的红色高跟鞋,往床底一塞。

  夏昕:“你塞那么里面,让许孟阳怎么拿?”

  陆天然道:“就是要让他没那么容易找到,不然以为娶老婆这么简单?”说着戳了下她脑门,“还没过门就护着,以后小心吃亏!”

  夏昕嗤了一声:“许孟阳才不会让我吃亏。陆伴娘”

  陆天然打了个哆嗦:“没想到我竟然有吃你狗粮的一天。”

  屋子里正说笑着,外面传来一阵嘈杂,门被敲响了。

  陈玲跳起来兴奋道:“我们去拦门。”

  看她的小表情,一半是为了拦门,一半估计是为了伴郎。

  当然,作为新娘子的夏昕已经顾不得她想什么,正襟危坐地靠在床头。

  她和许孟阳已领了证,其实早算作合法夫妻。却不知为何,忽然激动又几张,脸颊都开始发烫。

  隔着一道门,伴娘们自是一番刁钻发难,绝不轻易放人进来。

  一会儿要答匪夷所思的问题,一会儿又要让新郎唱儿歌。

  答问题倒还好,因为只要关于新娘子,许孟阳无所不知。但到了唱歌这一环,就有点为难他了,毕竟他十八班武艺皆通就是五音不通,里里外外这么多人,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就变成了众人皆知的秘密。

  阿飞几个是知道他唱歌不行的,咋咋呼呼要代替他唱,但被把门的伴娘一口否决。

  许孟阳倒是没犹豫,马上配合地一展歌喉。

  听着一路飘到不知几环的调子,夏昕很不厚道地差点笑断气。

  几关通过,最后自然是红包买通伴娘。

  陈玲打开一丝门缝,接过钱包,本来想借此机会再刁难一番。哪知门口被拦了十来分钟的伴郎们失去耐心,簇拥着许孟阳强行闯入。

  站在门口的三个伴娘,被撞得一个趔趄。

  陈玲笑道“哎,你们怎么跟土匪似的!”

  阿凯大声道:“还有更土匪的呢,孟阳,赶紧抱上新娘子下楼。”

  许孟阳握着手中的花束,怔怔地看着床上的女人。

  她原本是五官秾丽的美人,此刻身穿白色的婚纱,精致的妆容,坐在窗外流泻进来的朝阳中,一双眼睛含情似水地望着他,脸颊微微发红,是难得的有点害羞。

  他的心忽然砰砰跳起来,周遭的一切嘈杂自动被屏蔽,眼中心中只有她。

  还是陆天然将他唤回神:“找到鞋子给新娘子穿上才行。”

  许孟阳这才反应过来,上前一步将手中的玫瑰递到夏昕怀中,半跪在地上去找鞋子,找是很快找到了,然而在床脚中央,伸手够不着。

  三个伴郎见状,豪迈地卷起衬衣袖子,站在大床两边,连床带人抬起来。

  原本在兴奋中的陈玲看着那土匪般的行径,以及三双六条大花臂,一颗扑通扑通的少女心,顿时掉落在地。

  许孟阳拿到鞋子,单膝跪在夏昕跟前,小心翼翼为她穿上,又虔诚般在她脚背吻了一下,然后站起身,笑着将她打横抱起。

  夏昕抱着他的脖颈,小声问:“是不是很重?”

  许孟阳望着她的眼睛,摇头道:“不重,我可以这样抱着你一辈子。”

  夏昕只觉耳根一热,颇有几分芳心大乱的感觉。

  古色古香的会所,没有五星酒店的豪华,却别有一番浪漫温馨的气氛。

  虽然陈建明没承担起当爹的责任,但毕竟是父亲,牵着女儿走红毯,将夏昕交给许孟阳这个流程,还是得由他这个亲爹来。

  夏昕只把他当工具人,但他倒是真情实意,在把她的手交给许孟阳时,像所有爱女儿的父亲一样,激动地留下了几滴热泪。

  夏昕也激动,不过不是因为陈建明,而是当她的手被许孟阳握住时,她仿佛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和这个人从此要成为密不可分的伴侣。

  证婚人是周齐光。

  老爷子穿一身中式正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红光满面,是个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样。他这一生未曾生儿育女,许孟阳就是他的孩子。

  他自己孑然一身,所以比任何人都乐于见到曾经跟他一样孤独的许孟阳娶妻成家。

  证婚词是他亲自写的,在宣读之前,已经偷偷演练过很多遍:“……此时此刻,我以证婚人的名义宣布,新娘新郎结为夫妻。在未来的日子,无论是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动荡还是安稳,你们都要一心一意忠贞不渝地爱护对方,不离不弃。我真挚地祝愿二位永结同心,白头偕老,一生幸福美满。”

  台下响雷鸣般的掌声。

  许孟阳和夏昕交换戒指,在众人的祝福中,吻上彼此的唇。

  之后便是扔捧花,因为见识了那几个花臂青年,虽然阿飞几个并没有去凑热闹,但站在旁边,就将陈玲吓得够呛,也不敢上前抢。

  最后陆天然恬不知耻地加入年轻女孩队伍,仗着身高优势抢到了捧花,然后在众人的嘘声中,得意洋洋抱着花不撒手。

  一时间热闹不已。

  露天的仪式结束,便进入室内宴厅用餐。

  总共不足百人,不到十桌,但也不失热闹,毕竟有关勇那群人热场子。

  “夏昕小许,恭喜二位,叔叔祝你们生活美满永结同心。”

  林丛生也来参加了婚礼,两人走到他这桌敬酒时,他举起酒杯站起来笑着开口。

  距离上回见他,已经是几个月了,比起夏胜南重病离世那会儿,他斑白的双鬓虽然依旧白得明显,但气色精神都好了许多,看上去又是个风度翩翩的中年大叔。

  这个曾经与夏胜南最亲密的男人,对于夏昕来说,其实只是个陌生人。但想着他曾经陪伴夏胜南多年,在她病重时也不离不弃,要说心中没有感激是假的。

  夏昕这杯酒没让许孟阳和陆伴娘代劳,自己举杯和他轻轻一碰,道:“谢谢林叔叔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林丛生道:“应该的。”

  夏昕望着他笑盈盈的眼神,不知为何,忽然像是看到了夏胜南。她微微一怔,道:“林叔叔,谢谢你陪伴照顾我妈妈这么多年,也希望你以后能够幸福。”

  林丛生笑说:“你妈妈在天上看到你今天这样漂亮幸福,一定很高兴。”说着又对许孟阳道,“小许你要好好对夏昕,要是叫我知道你欺负她,我一定饶不了你。

  许孟阳弯唇笑:“林叔放心,我会的。”

  三人象征性喝了酒,告别这桌,继续往下一桌。

  夏昕知道今天林茵今天来了,不过刚刚一直忙着,没注意他,这才正式打了照面。她气色不错,显然在国外这几个月读书治疗很顺利,她旁边坐着周森,见两人过来,站起身笑盈盈道:“孟阳夏昕,恭喜恭喜!”

  许孟阳笑道:“谢谢。”

  林茵也站起身:“夏昕,你今天真漂亮,恭喜二位。”

  夏昕笑回:“谢谢。”

  两人心照不宣地望着彼此,都想起了大半前的那场婚礼。只不过当时的主角是林茵和周森,夏昕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宾客,而许孟阳则是兢兢业业的伴郎。

  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这个伴郎和新娘关系匪浅,包括夏昕自己。

  但林茵却知道,和许孟阳关系匪浅的,是这个离开了八年的客人。她其实有点想不起,当时为什么给从未联系过的夏昕发了请柬,可能就是觉得有些故事不应该草草了结。

  也就是从那场婚礼开始,一切重新开始。

  就如同夏昕曾经艳羡林茵一样,对方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羡慕嫉妒着她。羡慕她可以如此肆意妄为,却依旧有人爱她,而这个人甚至还是许孟阳。

  她一度恐惧过许孟阳被他抢走,然后自己的秘密从此无处遁形。

  虽然许孟阳从不属于她,但在漫长的成长期,他是唯一知道她秘密,并且本身也作为秘密而存在。对他来说,他是与自己一起捆绑在黑暗里的人,所以她对他有种本能的占有欲,甚至一度产生过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一面是迁怒般的怨憎,一面是救命稻草般的依赖,并且长此以往成为习惯。

  所以当夏昕出现在他身旁时,她开始害怕,怕秘密被人知悉,也怕自己这根救命稻草被夺走,留她独自一人继续在黑暗中挣扎。

  在夏昕离开后,她在很长时间里,背负着一种不为人知的罪恶,所以迫使摆脱对许孟阳的占有欲,开始属于自己的感情和生活,她试图放过许孟阳。然而从童年开始缠绕着自己的阴云,始终无法摆脱,尤其是看着许孟阳被夏昕彻底拽走,更让她觉得恐慌焦虑。

  直到出了事后,才彻底明白过来,这世上原本就不该有父债子偿,许孟阳从来不欠自己,何况他的父亲并非导致自己家破人亡的元凶。她牛角尖钻了十几年,除让所有人都跟着一起痛苦,再无其他。

  她朝许孟阳笑了笑,许孟阳也笑。

  是温和而客气的笑容,仿佛就是在看一个普通朋友。然后便将目光移开,低头去看夏昕穿着高跟鞋的脚,低声道:“还有一桌就敬完了,咱们就回家休息。”

  一看便是发自内心的温柔和关切。

  夏昕点点头,站了这么久,确实有点累了,同他一起敬完最后一桌他们事务所的同事,然后交代了管事的,一对新人提前溜走。

  到门口时,许孟阳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

  夏昕轻呼一声,赶紧揽住他的脖颈,咯咯大笑。

  许孟阳笑道:“我说了,能抱你一辈子。”

  夏昕道:“那就让你抱一辈子。”

  初夏的阳光洒下来,一如当年在校园初见的那天。

  他捂着被她砸痛的头,茫然转头,看到的便是一张此生再难忘记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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