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春宴_太子的外室(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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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春宴

  沈老太太继续道:“找两个知根知底的人封了良娣,放在眼皮子底下,你就是她们的主人。日后想固宠或是替你侍奉郎君都可用,若是找了几个狐媚的,倒不如我们自己的人用着安心,踏实。”

  阮菱那一双明亮的眸渐渐黯了下去。

  沈从染递上了几个名册:“这都是我和你外祖母亲自挑选过的,沈家旁系庶出的女子,来路干净,细微妥帖。菱儿,你若是什么时候想开了,便同娘说,娘替你安排。”

  阮菱静静“嗯”了声。

  沈从染看她这样,心里也不好受。她何尝不想自己女儿嫁得的郎君,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可那人是未来的天子,这个愿望从一开始就是不可实现的。

  太子清贵自持,容貌和人品都是出了拔萃,可望不可即的。嫁给太子固然是全楚朝女子最大的梦想,可伴随而来的纳妾,侧妃也是必不可少的。

  先皇后在世时,圣人是如何宠爱疼惜,中宫刚出生的嫡子就封为太子,可后来又如何了,照样没落得一个好下场。

  母族潦倒,圣人不到三月便又立了继后,数十年的恩爱只残留史书寥寥几笔罢了。

  屋内三代,个个叹息,自古女子的命数就是这样,谁能逆天而行呢?

  黄昏的光线顺着房檐落下来,树影婆娑,映下细细密密的碎金子。

  藤院下,两个男人席地而坐,推杯换盏。

  谢延放下酒杯,挑眉看向对面的男人:“啧,成婚的感觉如何?”

  太子侧首看向偏厅里的小姑娘,眼底划过淡淡笑意:“还行。”

  “这不像你啊,裴时衍。”谢延又撞了一杯,眉眼戏谑道:“犹记得去年,不知是谁被圣人逼婚逼得狠了,在福宁殿里好好说了一通,随后,这娶妻的标准便传开了。”

  谢延学道:“这太子殿下喜欢什么样的?腰得细,臀要翘,手指要莹白如玉,纤纤细致。啧……”

  裴澜眼睑泛着淡淡的红,任谢延如何调侃,却从未反驳。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漫声道:“谢言礼,长本事了。”

  谢延笑道:“不敢,还得是太子给我机会。”

  “哦?”裴澜眯起眼,昏黄的日光落在他那张俊俏的颜上,他手指点了点地下,醇厚的嗓音带着戏谑:“谢言礼,你该叫姐夫了。”

  谢延俊脸一僵,半晌,两个男人脸色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是了,这一世很多都与从前不一样了。

  阮菱没有惨死,裴澜没有孤独终老。阮妗没有嫁给陈家,谢延也没有替陈棣顶罪问斩。

  他们都娶到了心爱的女子,甚至还成了连襟。

  用过晚膳后,照例,銮驾要回宫了。

  阮菱依依不舍的拜别亲人后,便上了马车。

  两人上车后,阮菱便倚在后边的垫子上,太子捉过她的小手,柔软凉滑,也意外的没有反抗他。

  太子淡淡问:“有心事?”

  这话他算是明知故问,心事二字都写在小姑娘脸上了。

  “没有。”阮菱安静回道。

  太子便也没说什么,马车缓缓行驶在长街上,薄春时节,已是黄昏,街上人来人往,仍旧十分喧哗。

  马车拐进去往东直门的官道时,阮菱突然道:“殿下,我身子一天天重起来了,日后可能没办法侍奉你……”

  她唤他殿下——太子眼皮半掀着,心中一下有了定论。

  不像往常般讨价还价,这次,他什么都没说,淡淡“嗯”了声。

  阮菱心底顿时蔓延上一股无力感,母亲和外祖母说的没错,女子怀胎十月,不能侍奉夫君,那要裴澜如何自处呢,总不能她无法侍奉,还不叫别的女子来吧。

  委屈和无奈像一只只小蚂蚁,咬噬着她的精气神。阮菱无意识的蹙起了眉,渐渐睡着了。

  到了东宫,太子抱着阮菱回到了寝殿。清音拿着帨巾,眨了眨眼。

  “照顾好太子妃。”留下这句,太子便匆匆离开了。

  长定殿内,太子坐在案前,小顾将军手执佩剑,站在对面。

  “说吧,在沈府怎么了。”

  小顾将军挤了挤眉毛,有些难为情。

  太子淡淡睨着他:“别和孤说你不知,太子妃如何,沈霜必然知道,也定也和你说了。”

  小顾将军叹了口气,沈霜确实同他说了,只是这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说。”太子声音已然不悦。

  小顾将军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神色,随后清了清嗓子,道:“殿下,沈家祖母和沈夫人同太子妃娘娘说,要她给您纳……良娣。”

  太子指节捏着白瓷杯的边缘,淡淡摩挲着,眼中一片明色,沈家是世家,这确实是她们会考虑到的事儿。

  “然后呢?”太子问。

  小顾将军瞪了瞪眼:“然后就,没了啊。”

  “……”

  “下去吧。”太子脸色有些沉,摆摆手。

  他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朝寝殿走去。

  阮菱,你可真是长本事了。

  就这点事儿,给你愁成这样?就这点出息?

  昨儿个有心事,阮菱睡得沉,翌日直到日上三竿才堪堪醒来。

  桌上摆着精致的一碟一碟,清音端来清水盆和帨巾:“娘娘,方才皇后身边的兰溪姑姑来了,说在坤宁宫摆了春日宴,邀您过去呢。”

  “春日宴?”阮菱狐疑道。

  她和裴澜才成婚没几日,这三个字大有来者不善的架势。

  清音从长街几个洒水的小宫女那打听:“娘娘,据说除了各宫嫔妃,皇后还邀请了母族周氏的姑娘进宫了。”

  “周欣桐?”阮菱突然笑了一声:“她不成什么气候。”

  清音摇头:“不是的,娘娘,那是皇后的外甥女。这次来的是她的亲侄女,自小当成自己女儿宠爱的,镇国大将军府三房的嫡女周菁菁。”

  “昭宁郡主,周菁菁?”

  清音点头,眼中有些担忧,这周菁菁身份异常贵重不说,还是个闺阁在室女,皇后在这时候安排春日宴,来者不善啊。恰逢娘娘还有孕,侍奉殿下一次两次还行,多了便不行了,这皇后就是没安好心。

  清音想办法道:“娘娘,要不咱不去了吧。您不去,皇后就是有心安排,总不能把人直接送到东宫来吧。”

  芙蕖缠枝描金仕女铜镜前,阮菱细细描着眉,轻笑道:“今儿我称病不去,明儿躲懒,难不成我要在东宫躲一辈子吗?”

  决定嫁给裴澜时,这些情况她便一一想过了。每家待嫁的姑娘都要侍奉婆母,遇见个明事理的还好,碰见刁钻的那也是命,只是她这位婆母身份有些特殊罢了。

  “去把殿下前儿赏的金海棠珠花步摇拿来。”

  “是。”

  坤宁宫里,早有热闹的红杏探出墙头,满院的梨树与桃树,整个后院如同置身花海一般,满是杏白与桃粉色的花瓣。

  走近了些,便能听见阵阵如银铃般的笑声。阮菱抬头看了眼天色,很蓝,很低,微风徐徐吹拂,当真是赏春的好时节,只可惜,今日不是。

  穿过垂花门,便可看见女子服制各异,情态婀娜。阮菱心知,六宫有头脸的妃子尽在于此了。

  有宫人高声道:“太子妃娘娘驾到。”

  众人顿时回望。

  阮菱一身绯色曳地望仙裙,月白蝶纹束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昔日名动京城的第一美人,便是成亲了也还是这般貌美惊人。

  阮菱盈盈一拜:“给母后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

  周皇后笑着虚扶道:“菱儿请起。”说着,她偏头看过去:“兰溪啊,给太子妃看座。”

  阮菱垂眸,避开头顶一道道探究,打量的目光。

  不怪这些妃子们好奇,太子年岁偏长,论礼法,已是晚成婚一年。且东宫一向莺燕干净,连个侍妾都没有。这些年,不知有多少女子向爬上东宫的床,可要么是被太子发落了,要么就是羞辱一番,再哪来的扔哪去。

  这突然转了性娶了太子妃,可不得好好看看,这脸上到底有没有花么?

  “阮姐姐。”一道脆生生的声音,炸开在耳前。

  阮菱缓缓抬眸,那双美眸在瞧见眼前女子容貌时,陡然睁大了几分。

  娇媚清透的凤眼,浓密的睫毛,莹白如玉的脸带着侵略性的美,凌厉张扬。

  不远处周皇后看见这一幕,也是满意的点头。周萋萋这孩子自小美貌,长大了更是出落成妩媚娇娆的大美人。若不是太子突然娶妻,这颗另有别用的棋子,她也不会拿来浪费了。

  “阮姐姐。”周萋萋又唤了一遍。

  阮菱起身作答:“语气探究,这位妹妹是?”

  周萋萋甜甜的答了声:“我是皇后娘娘的侄女,镇国公府里最小的那一位。”

  阮菱抿唇笑了笑:“原来是周家妹妹。”

  “阮姐姐,这周围全都是娘娘,只有你我是同龄人,我见着你便心觉亲近。”说着,周萋萋走进了些,一把牵起她的手臂,亲昵道。

  一股极浓的香味袭来,阮菱不适的掩唇咳了两声。她下意识的垂下眼帘,看向肚子,心中一片沉寂,皇儿才一个月多大,经受不起这样刺激的香料。

  周皇后捻起了一朵牡丹,那花姹紫嫣红,开的富丽,皇后心情也好:“萋萋啊,你若无事便多陪陪太子妃,她刚入宫,在宫里也没个认识人,日子难免过的孤单。”

  嘶,阮菱倒吸了口气,她是有孕之人,周萋萋若日日陪在她身边,有着香气冲着,怕是不日这孩子就掉了。

  阮菱抬眸瞥了眼皇后,不知怎的,她总觉得皇后知道些什么,甚至她可能知道自己怀有身孕了。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呀?你不喜欢萋萋么?”周萋萋拉着她的手,一双妩媚清亮的眼睁得大大的,像一朵凤仙花般,单纯无害。阮菱答非所问:“妹妹身上熏的什么香,味道这般浓重?”

  周萋萋得意的甩了甩衣裙:“这是姑母特地为我制成的,用了上百种名贵香料,叫宜华香。”

  听名字就不大正经,阮菱蹙起了眉。

  一旁的妃子夸赞道:“这萋萋说起话来真是利索,人也是出落的越来越美了,皇后娘娘好福气啊。”

  另一妃子道:“是啊,这样漂亮的大美人也及笄了。皇后娘娘的亲侄女,镇国大将军的小孙女,这样名贵的身份,不知来日要便宜哪家的郎君呢。”

  周皇后淡笑道:“不急,我还想把萋萋留在身边两年。这孩子与我感情好,若是嫁到了别处,我可是舍不得呢。”

  周萋萋急忙感激的看向皇后。

  周皇后话锋朝阮菱抛了过去:“菱儿啊,萋萋也算是你的妹妹,日后你可要多照顾照顾她。萋萋与太子也许久未见了,待会儿你就带着她回东宫住几日吧,太子也能帮着管教一二,这丫头,最怕他太子哥哥了。不然,整日叽叽喳喳在我这儿,可是烦的我头疼哟。”

  阮菱心一沉,倏然抬眸。

  来了,春日宴背后的意图终于来了。

  阮菱心明镜一般,周萋萋这样贵重的身份便是做太子妃也做得,如今皇后的意思,怕是要为她求娶一个侧妃之位了。

  昨日回门,有了外祖母和母亲的规劝,她好不容易想通一二。太子身为储君,必得是要纳妾的。

  只是,不论是与裴澜一条心,还是那日坤宁宫的戏台,她与周后,东宫与周后,都是水火不容的敌人。

  旁人或可行,周家的,就是不行!

  阮菱面露为难之色,声音亦是无奈:“母后所托之事,儿臣怕是做不了主。”

  周皇后敛眉,凤眸漫不经心的打量她:“哦?你倒是给本宫说说,你有何为难之事儿?!”

  阮菱凝眉,施施然站起身:“母后明鉴,臣女出身不高,只是有幸得殿下垂帘才做了太子妃。大婚之夜,殿下与儿臣秉烛夜谈时曾教诲,身为妻子,要操持内室,以夫为天。凡事有商有量,不可擅自主张。母后心知儿臣处境艰难,这周妹妹入东宫之事儿,儿臣实在做不得主。”

  周皇后睨了她一眼,将牡丹话放在一旁,嗤了声:“本宫又没逼太子纳了萋萋,只是住几日罢了,你怎就做不得主?”

  阮菱不卑不亢:“东宫里尽是外臣,殿下贴身侍卫,亲兵亦有不少。男人众多,周妹妹还是闺阁女儿,于理不合。若出了什么岔子,儿臣怕殿下怪罪,亦怕周府会怪罪。”

  周萋萋那一双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可她没法开口,便求助的看向皇后。

  周皇后见阮菱今儿是真要跟她杠上了,声音也愈发阴冷:“萋萋跟你同住,能出什么事儿?难不成太子妃身为太子正妻,也要每日朝见外男么?”

  “跟儿臣同住?”阮菱扯起唇角,缓缓道。

  周皇后冷笑了一声:“不然呢?”

  阮菱美眸微微眯起,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子已经像极了那位孤傲的太子:“母后怕是昏聩了,儿臣与殿下新婚不过三日,自是同寝同食。长定殿内,哪有周妹妹的位置呢?”

  挑眉的神色,不容置疑的语气,做足了东宫太子妃的气派。现在的阮菱,俨然褪去了初遇裴澜的那几分娇嫩,渐渐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女子。

  “姑母!”周萋萋眼眶已经红了。

  这阮菱是摆明了不准备给她一个位置了!凭什么,凭什么就得她一人享受太子哥哥,自古以来,哪个太子身边没有侧妃侍妾的,凭什么到她这就这么独断专横。

  “阮菱,你放肆!”周皇后玉袖一扫,盛着花瓣的白瓷盘顿时摔个细碎。

  众妃惶恐,顿时齐齐跪在地上:“皇后娘娘息怒!”

  阮菱也随着人群跪着,淡声道:“母后息怒。”

  周皇后指着阮菱,梅纹鎏金的护甲几乎要掉了下去,厉声道:“女子善妒是大罪!你初入宫中,晨昏定省三番两次迟到,本宫都念你不懂宫中规矩忍了,可如今,你连你妹妹都这般妒忌,难不成,日后东宫就你一个女人?太子连侧妃都不娶了?”

  阮菱唇边划过一抹讥讽的笑容,心中也是愈发不耐。

  她凝眉道:“儿臣不敢,儿臣也并非善妒。可母后这话,儿臣却是听不懂了,母后究竟只是想让周妹妹在东宫住几日,还是要她做太子侧妃呢?”

  “你敢质问本宫?”周皇后冷笑:“本宫就是让她做了侧妃,你又能如何?”

  阮菱敛眸:“儿臣不能如何,东宫皆是殿下做主。”

  “你知道就好!这后宫是本宫在当家,而非你阮氏!”

  周皇后余威不减,沉声吩咐:“来人,将昭宁郡主送到东宫。太子妃目无尊长,不分尊卑,有辱妇德,犯了女子善妒大忌。罚跪在坤宁宫两个时辰,并抄录女则一百遍,以正宫闱!”

  阮菱袖袍下的手指收紧,喉咙微动。她抬头看了一眼周后,容色极清极冷。

  “你瞪着本宫做什么?”周后嗤之以鼻,宛若看蝼蚁一样的目光看过去。

  阮菱撩了撩眼皮,显然没把她这话放进心里,声音淡淡:“儿臣不服。”

  “呵……”周后蓦地笑了,她看向一旁的跪拜的众妃,语气森然:“看来太子妃还是入宫尚浅,不用你服。在后宫,一切皆是本宫说了算。本宫说什么,你便做什么。自古婆母教训儿媳便是天经地义,别以为你仗着太子宠你,给你撑腰,就无法无天。这后宫可还没跟了你姓阮呢!”

  “来人!还不快把太子妃押下去!”

  那些粗鲁的太监冲上来便辖住了阮菱双臂,清音冲上去扑打:“你们放开我家娘娘,放开!这是太子妃!”

  周皇后顿时眼神示意。

  首领太监会意后,一个大耳瓜子,重重扇在清音脸上。她瘦弱的身躯顿时摔到地上,唇边吐了血。

  “清音!”阮菱失声尖叫。她拼命的想要甩开那些太监,可却动不了分毫。

  阮菱抬眸恨恨的瞪着周后:“她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打她!”

  “嗬!太子妃,你还真是有一身傲骨啊。都到了这时候,你还在质问你的母后。本宫真不知,你这样的女子是怎么把太子蛊惑到手的!”

  “小福子!给我打!”

  首领太监得令,顿时拎过清音的衣领,大掌重重扇下去。

  “啪”的一声,伴随着清音痛苦的尖叫,阮菱吓得闭紧了眼,心都揪在一起了。她不敢看想,也不看去看身后。

  今日带的侍卫都被皇后宫门前的禁军扣在了门外,此刻这坤宁宫内就她与清音二人。

  阮菱挺着身子慌忙跪倒皇后身前,手指攥着她的衣袍:“认罚,儿臣认罚。”

  低微,卑下的求人态度,极大满足了周后的征服欲。

  人在兴致上,哪听得进去劝呢?

  “按着打!”周后嫌恶的拽了下衣袍。兰溪见状,急忙上去推了一把阮菱。

  阮菱的注意力都在挨打的清音上,见她痛苦,心里亦是虚颤到了极点,唇边一片苍白,冷不防被兰溪狠劲一推,整个人重重朝地上摔去!

  “娘娘!”

  ——

  礼部,太子正与礼部尚书商谈过几日出宫祭祀的事宜,外头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纮玉顾不得行礼,快步走到太子身侧。

  只耳语了几句,太子便脸色遽变。

  “可是真的?”

  纮玉焦急道:“千真万确,太子妃人已经昏过去了。”

  纮玉话音刚落,便听见一阵极微的,骨骼细碎的声音。再一回神,眼前的人影已消失在十步外。

  顾不得乘辇,太子直接去了坤宁宫。身后,纮玉带着一众太子近卫,紧赶慢赶终于追了上去。

  坤宁宫内,阮菱昏了过去后,清音不知从哪使的力气,拼命挣脱开那群太监,抱着阮菱的身子守着,谁也不让动。

  周皇后见阮菱晕倒,不禁没有害怕,反而是面露喜色。

  她等这一刻,等的太久了。一直以来她就想让太医给阮菱把脉,只要把她怀孕一月有余的事情抖露出来,就坐实了她跟太子成婚前便有孕。

  这样的狐媚子,以身子蛊惑太子,不即刻杖杀出去已是仁慈。等她被废了太子妃的位分,自己便可顺理成章的把萋萋嫁过去做正妃。

  从前那个林软不中用,给了她带麝香的珠串也没见她往阮菱身上使,且林软失了圣心,不日即将回扬州,已是不中用了,幸而她还有萋萋这个宝贝,不过即便没有萋萋也无妨,周家一族里那么多待嫁的女子,矬子里拔大个儿,也能挑出个为她所用的!

  这样好的机会,还等什么。周后转头道:“萋萋,还不快带太医上来。”

  周萋萋得令,忙朝内殿跑去。

  过不多时,周萋萋带着许太医走出来。她指着清音怀里的阮菱:“就是她了,太子妃娘娘受惊过度,太医且给瞧瞧吧。”

  许太医今年刚升任上来,年不过三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地上的美人香肌玉骨,柔情绰态,就连昏迷的样子都极美。微风轻轻吹拂,露出一截细嫩,白生生的脖颈。

  许太医眼眸一亮,浑身上下顿时充满了血。

  来时周姑娘嘱咐了,不必客气。许太医放下药箱,连帕子都没垫,便欲去擒那双皓腕。

  清音眼眶挂泪,唇齿血肉模糊,说不出话,“呜呜”的吼着,拿身体去挡男人的触碰。

  许太医不耐,倾身过去,用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话恐吓她:“你们人都在坤宁宫了,还真以为能完璧出去?”

  清音惊恐,绝望的看着他。许太医面露淫笑,大掌刚欲探下去,却身子一梗,眼眸却陡然睁大。

  在清音不可置信的眼神下,缓缓倒地。

  周皇后和众人皆倒吸了口凉气,因为许太医的后背上,直挺挺的插着一把长剑。

  刚刚还活蹦乱跳,能说话能号脉的人,就这么死了?

  周萋萋吓得尖叫一声:“护,护驾!”

  坤宁宫的侍卫顿时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噹噹”的脚步并着兵器的声音顿时震彻坤宁宫。

  “孤看今日,谁敢再动一下?!”

  一道阴鸷,带着浓浓杀意的声音突然从前方传来。

  周皇后心中“咯噔”一声,瞥见那抹黑色的长靴时,脸色彻底崩塌。

  作者有话要说:菱菱:果然我威风不过两秒,嘤嘤嘤……

  狗子:媳妇你总让我惦记,你没有心,我要打你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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