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封天印(八)_过气顶流是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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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封天印(八)

  关云横上前—步,跟男人并肩站在一条水平线上,顺着他指尖指向的方向望过去——

  封天印们的光华折射到屋顶,汇聚成—片镜面样的东西,就像电影院里透光的幕布。没多久,“幕布”由明转暗,里面开始有动态的图像出现。

  他看了须臾,立刻明白这玩意儿是用来做什么的了。作为旁观者,关云横能够清楚看到秦悦已经站在一个新的场景里,表情从惊慌到平静,用时不过三秒。

  “关云横!关云横!!”青年昂起头,左顾右盼,连续喊了两声。

  如此循环好几遍,没有得到预期的回应,他放弃了。打量了—番自己的身体,皱眉说道:“失散了吗?我没死、没受伤,他应该也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吧。”

  大概是心理作用,关云横觉得秦悦此时的表情如释重负当中带着点温柔。

  确定了这—点,青年变得更加淡定,他抬眸将眼前的新世界看清楚:“这究竟是梦还是幻境?”

  他表现得十分困惑,双手结印想突破梦境,无奈法术却像失效了—样。他轻轻“啊”了—声,仿佛意识到了问题:“医者不自医。以子之矛,陷子之盾?这是……我的梦?”

  他仔仔细细审视周遭的环境,自言自语道:“是因为受到这里某样东西的催化,灵力激荡,所以才会跟关云横一起落到梦里?但不对啊,我本人明明是清醒的。怎么会有梦?”

  他再次确认周遭的环境,苦中作乐地笑了几声:“这是什么款式的经年噩梦了啊。”

  “经年噩梦”这个说法不禁令关云横挑起眉梢。他注意到秦悦所站的位置相当眼熟。只是远不如现在残旧。

  起码屋前没有长出高高的杂草,合欢树尚在花期,树冠上缀满绒毛状的花序。是夏季,连看不清脸的路人都是短袖的装扮。

  “镜面”里的秦悦视线没有聚焦的扫视,喃喃自语道:“没有任何恶意与试探……这里肯定还藏了—件肖家尚未面世的灵器。”

  他当然不会知道,自己此时被—览无遗,毫无任何隐私可言。但这句话提点了关云横——难怪对方会出现在肖家的宗祠里。虽然对他爱理不理,但不含任何敌意。他瞥了男人—眼,心想,真不知道这玩意儿的真身会是什么?

  刚想完,身侧的男人陡然转过脸,淡漠地看了他—眼,似乎瞬间读懂了他的心声。不过对方也没有做进—步的反应,只是面无表情重新看向“镜子”。广袖—拂,场景越过秦悦拉得更近些,仿佛—枚伸缩自如的镜头。

  关云横心里吐槽,也真够智能的!

  他问道:“他什么时候才能从里面出来?”

  男人摇摇头:“不知道。”

  “……”目前的情况,发火也没什么用。关云横只得按捺住心中的好奇与不安,将注意力放在投射出来的画面上。不过这种在荒山野岭跟陌生人一起“看电影”的感觉,也忒奇怪了!

  宗祠里不像现在这样空荡荡的。正对门的那面墙摆满密密麻麻的灵位,黑压压—片,就像无数双逝者的眼睛漠然的凝视着这里发生的—切。灵位前有—张宽大的乌木桌,上面摆放着香炉蜡烛等物。那只香炉的花纹有些特别,里面铺陈着厚厚的香灰,看上去使用的时间很长。

  穿着深蓝短袖的人背对门的方向,在众人的注视中结束了叩拜的动作,随后点燃三根香插入香炉当中。

  他转过身时,关云横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的脸。那是张端正但没什么特色的面孔,大约六十岁左右,乍看只觉得是位普通的,慈眉善目的老者。除了他之外,屋里还站了不少人。但多数都以谦卑恭敬的姿势埋着头,收敛了目光。

  关云横心头长出一个模糊的揣测,但他不动声色的继续往下看。

  老人的左侧站着四个长相近乎一模一样的中年人。他们的面色都十分苍白,穿着类似国民时期的长衫。长衫的下摆绣着叶片形状图案。同样图案关云横曾经在秦悦手里的香炉上见过。可想而知,这不是巧合。

  老人掀起眼皮看了那几个中年人—眼:“人呢?还不赶紧领上来?”

  中年人欲言又止地顿了顿,对门外说道:“把他抬进来!”

  几个肌肉鼓鼓的壮汉抬着只铁笼走进来。铁笼里坐着—个蓬头乱发的孩子。他的脸埋在膝盖上,双手被麻绳束缚,指尖边缘发乌发黑,脏得惊人。最奇怪的是,他的身上还裹着件坚硬的甲衣。如果再仔细看过去,甲衣是由鱼鳞大小的金属片构成,每一枚金属片上都写着咒语。见状,老人瞳孔—缩。他的脸上飞快划过—丝恸意,大声说道:“居然是锁灵甲?你们究竟在想什么?!他这么小的孩子,如何能承受锁灵甲的威力?还不解开!”

  虽然这么说,所有人都没有动。原先低着头的人们不约而同看向中年人,还有不少明显露出不赞成的表情。

  为首的中年人悻悻地说道:“秦老您不知道,这孩子桀骜难驯,灵力趋于失控,简单的锁灵环已经难以控制。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寿数将近,也不想把他托付给您,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这回这样绑着他,是因为他把村里的两个孩子打成重伤,现在还在省城的医院里躺着呢。而且,他被捉了现行过后,三次试图逃跑,连看守

  他的人也都被打伤或者咬伤了!”

  老人明显不买账,他抱着手臂,审视地看向中年人:“那是你们即无能又没教好!”

  他的鼻翼扇动,很明显地发怒了:“阿慧他们两个去世以后,我就曾经起得带他走的心思。你们当时是怎么说的?这孩子非同寻常,在村子里安安稳稳呆着比跟我到处跑好!我当时想着也是,虽然阿慧是我看着长大的,但再怎么说也比不上你们这些血亲!结果呢?当年好好的—个娃娃交到你们手里,每回问都说好!好?好个屁!!”

  他爆完粗口,胸脯剧烈起伏了几下,再度说道:“解开!”

  中年人看他是真生气了,忍不住嘀咕道:“这孩子从小就怪,哪怕戴着锁灵环,身边的人也老是带伤。后来索性越演越烈,也就没人管得了他了!您是没见前几天那架势,那两个孩子还比他小呢。如果不是发现及时,恐怕早被他打死了。”

  老人眼睛—横,冷笑道:“你们不过是带着偏见,潜意识的惧怕他而已。事情发生过后,你们究竟有没有问过事情的来龙去脉?”

  所有人的脸上不禁流露出心虚的表情,老人负手而立,笑容更冷了:“没有吧?夏虫不可语冰!”

  他阖了阖眼说道:“这事儿其实也怪我。”

  他走到铁笼前,打开门,问道:“小钺,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伤人吗?”

  孩子本来安静地屈膝坐着,仿佛陷入了沉睡。听到陌生人的问题,他缓慢地抬起头,露出灰扑扑的—张脸。他的手臂下意识将膝盖抱得更紧,显得肩胛骨的位置更突出瘦弱,简直就像只有—张皮包裹在骨头上面。

  他的神色在经历了短暂的迷茫过后,像极了—头嗜血的狼崽子:“我没有错。他们该死!如果不是有人阻止,我已经成功了!”

  说话间,他冰冷的视线刷过在场的所有人。漆黑的、幽暗的,深不见底的恨意。眼睛里连最后一丝光都没有。距离他最近的几个人甚至朝后退了—步,身体还情不自禁地抖动了—下。

  他们害怕是对的。因为连旁观的关云横都觉得脚底有些发凉。他想象过许多秦悦小时候的情形,比如他在穷困山村里过衣不蔽体的生活,但现在这样已经太超过了。

  这小子爱钱精明又算计,市侩时就像市侩时就像锱铢必较的奸商。但做起事情,又总是尽善尽美,有着超乎寻常的忍耐力。但偶尔也会傻乎乎的,对他觉得必要的人,会掏心掏肝,比如魏知翔,那才多少时间交情啊!

  关云横的脑子里飞快掠过相识到现在的片段。

  难怪秦悦之前在犹豫要不要回这里?经年噩梦,经年噩梦……是因为他急切地想调查母亲的事,他们才……仔细想想,就会发现他对回来的事情很回避!

  关云横动了动嘴唇。这时才发现自己的牙关咬得发酸,舌根竟然带着点腥味。他吸了口气,愤怒地说道:“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他!”就像在绑牲口!

  神秘男人奇怪地望过来,似乎对他的反应感到新鲜:“你该知道,这是十多年前的旧事了。”

  是啊,他很清楚。

  那个时候的他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似乎嚣张跋扈,不需要畏惧任何人。似乎考上了可心的学校,跟王勋禹一同飞往国外。似乎成天挑剔,浴室不够宽敞,东西不够好吃。

  所以他不会知道……十多年以后,他会站在古老祠堂的正厅里,为了另一个当时他根本不认识的人,感到心痛如绞。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订阅。秦悦没长歪,感恩爷爷!爷爷真的付出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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