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受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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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并不平静，连续几天的航行让费安觉得乏味。
他想起了巴拉丁海湾那狂暴的波涛，直到望见希尔斯布莱德的海岸前，他都感觉船只是在一个起伏的黑色旋涡中不停地兜转。
北海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从第三天开始，淅淅沥沥的雨点便一时不停，到了今天，也就是第四天夜里，雨已经越下越大了。
“肯定要有一场风暴了。”一个穿褐亚麻衬衣的老头子靠着船舱墙面，说：“从拜拉瑟恩国王在位时我就在这片海上航行啦，北海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从来都没有消停的时候。”
他看着坐在角落里的一群穿着盔甲的士兵，问：“你们也这么觉得吗？”
“我们都是内陆人，第一次来北方，但就我对大海有限的了解来说，您大概说的有道理。”一个年轻的士兵说道。
“别多嘴。”另一个士兵轻声提醒。
这时，整个船舱摇晃了一下，老油灯跟着忽闪一阵，看着另一边桌上几个脸色慌乱的年轻人，老家伙似乎很是得意。
“老家伙，你也是从南方来的？”一个满脸痘印的中年人扶着墙面，问：“为什么来我们这航海。”
“是呐，南方太危险啦，小伙子。”老人笑着说：“我是三十年前巨魔入侵时逃到这边的，连拜拉瑟恩国王都死在那场战争里了，我和我家人又有多少生存的希望呢？”
“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明智的，要不然我可能就又死在兽人手上，要么在暴风城城破的时候被兽人或者食人魔抓走做奴隶，要么也可能跟那些体弱多病的人饿死在巴拉丁海湾的船上，总之，像我这样的老家伙很难在那种情况下逃到洛丹伦就是了……”
费安从刚才就没有认真听他们的交谈，直到老人提到巴拉丁海湾时引起了他的注意。
“喂，精灵。”
正当他抬起头来时，那个中年人翘了翘下巴，朝着这边问：“你呢，为什么不在奎尔萨拉斯乘船，非要来斯坦索姆港？你们那里不是离得更近吗？”
费安没有搭话，他不喜欢这个男人的语气。
男人自讨没趣地冷哼了一声，但这一下，倒是引起了半个船舱的注意。
“听说精灵是从西边渡海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要是真的……那他们也是外来者罢了，凭什么说我们是新来的？”
人们笑着，讨论的话题包含了越来越多的恶意，费安虽然不是精灵，但还是感到些许不适。那几个士兵往这边投来同情的目光，但也只是看了看。
他走出船舱，雨点如同砂子似的砸在脸上，雨比他在船舱里时想象得大。
离开斯坦索姆港后，气温随着“静水王后号”一路向北而渐渐下降。在这片海域上，他作为一条红龙都能感觉到刺骨的寒风从北方一阵阵地侵袭过来，好像有一个力量强大的冰元素之王伫立在那片无法瞥见的群山之中肆意地吞吐一般。
一道巨浪在帆船倾泻的时候拍上甲板，站在甲板边沿的费安尽管躲开了这一击，但飞溅的水花还是炸了他一身。
他的手在半湿的袖口上摸了摸，凑到鼻尖一闻，察觉到了一丝不明显的邪恶。
这股邪恶是他从来没有触碰过的……或许与恐惧魔王身体内透露出来的暗影能量有些类似，但更加深邃，隐秘和淡漠，完全没有任何的侵略性，温柔的像是与这个世界本身就存在的事物一般。
有那么一瞬间，大脑飞速运转的费安甚至在这股邪恶的影响下，有点质疑这个世界的本质是否就是邪恶的，但他迅速将这丝质疑按压下去，因为这意味着这股能量有着一定程度的诱人堕落的能力。
水手们忙碌着整理那些因为船身摇晃而散落的工具和其他物件，他们身上都溅着海水，但没人对这种现象有任何的察觉。
或许这股引人堕落的能量……对龙族有着极其突出的效果？
费安没有继续多想，他知道危险要么即将到达，要么已经逼近，所有人必须立刻警惕起来。
他用魔法轻易地打开舱门进入船底，按照记忆来到船长室门前。
“船长。”
“谁？”
“我是……那个精灵，您应该记得我。”
“有什么事吗？风暴可能要来了，你还是快点回到船舱里吧，水手们能处理好……”
“我们的船恐怕遇到的问题不止风暴那么简单。”
沉默了一会儿，船门被打开。船长是个矮胖的中年人，胡子剃的很干净，但头顶的头发也没剩多少了。
“什么问题？”
这问题问出来，费安才发现自己也不确定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威胁着这艘船，只能说：“有危险逼近。”
“海盗？”船长怀疑地问：“有人望见其他的船了？为什么是你来告诉我？”
“不是……”
费安话刚说到一半，周围的船舱外壁突然响起沉闷的咚咚声。
两个人同时敏感地看向声音来源，但很快他们就发现，到处都是这样的咚咚声，不知道什么东西正在顺着船的外壳向上面爬行。
“该死的，让你猜准了，是鱼人！”
船长一边吼着，披上黑外套一路奔出了船舱，跑到甲板上面大吼着让所有能拿武器的人做好准备。
“鱼人来袭！”
“该死的，鱼人来袭！”
水手们互相通知，每个人都从船舱里抽出刀剑，几个在外面帮忙的，看起来受过战斗训练的乘客也接过水手们手中多余的武器，做好了战斗准备。
士兵们从船舱里跑出来，察觉到情势不对头迅速向船尾处的船舱跑过去，他们的另一批人似乎住在那面，这是要过去回合。
“鱼人没什么大不了的，比维库人的海盗差远了。”一个水手笑着看向面色凝重的费安：“你们那边没有这些恼人的东西？”
“有。”
费安点点头，但他明显感觉到，威胁这艘船的事物并非鱼人那么简单。
一个鱼人的战斗力可能要比一个普通的士兵差很多，只是经常会聚集行动，一旦有两三个鱼人把一个士兵包围，那士兵的下场就会很悲惨了。
不过，他们擅长偷袭，偷窃，但在数量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并不擅长正面突袭，此时船上十几个水手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如果只是小规模的鱼人骚扰的话，甚至可能在战斗开始前就会退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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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手坐在了地上，颤抖地双手快要握不住手中的长刀。
“是真的……纳迦。”
鱼人也有一定程度的智慧，也怕死，他们知道不能硬碰硬，也知道危机时刻最好逃跑。
但这样的情况下，邪恶的气息却越来越重，像一只无形的手慢慢扼住整条船似的，雨水越下越大，一道亮芒炸起，电闪雷鸣，费安在船尾看到一个影子。
它人身蛇尾，绿鳞血目，长着一个蟒蛇般的脑袋，手持着一柄长得夸张的鱼叉，鲜红的舌信子来回抽动着，发出一声声呕吐般的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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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并不平静，连续几天的航行让费安觉得乏味。
他想起了巴拉丁海湾那狂暴的波涛，直到望见希尔斯布莱德的海岸前，他都感觉船只是在一个起伏的黑色旋涡中不停地兜转。
北海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从第三天开始，淅淅沥沥的雨点便一时不停，到了今天，也就是第四天夜里，雨已经越下越大了。
“肯定要有一场风暴了。”一个穿褐亚麻衬衣的老头子靠着船舱墙面，说：“从拜拉瑟恩国王在位时我就在这片海上航行啦，北海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从来都没有消停的时候。”
他看着坐在角落里的一群穿着盔甲的士兵，问：“你们也这么觉得吗？”
“我们都是内陆人，第一次来北方，但就我对大海有限的了解来说，您大概说的有道理。”一个年轻的士兵说道。
“别多嘴。”另一个士兵轻声提醒。
这时，整个船舱摇晃了一下，老油灯跟着忽闪一阵，看着另一边桌上几个脸色慌乱的年轻人，老家伙似乎很是得意。
“老家伙，你也是从南方来的？”一个满脸痘印的中年人扶着墙面，问：“为什么来我们这航海。”
“是呐，南方太危险啦，小伙子。”老人笑着说：“我是三十年前巨魔入侵时逃到这边的，连拜拉瑟恩国王都死在那场战争里了，我和我家人又有多少生存的希望呢？”
“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明智的，要不然我可能就又死在兽人手上，要么在暴风城城破的时候被兽人或者食人魔抓走做奴隶，要么也可能跟那些体弱多病的人饿死在巴拉丁海湾的船上，总之，像我这样的老家伙很难在那种情况下逃到洛丹伦就是了……”
费安从刚才就没有认真听他们的交谈，直到老人提到巴拉丁海湾时引起了他的注意。
“喂，精灵。”
正当他抬起头来时，那个中年人翘了翘下巴，朝着这边问：“你呢，为什么不在奎尔萨拉斯乘船，非要来斯坦索姆港？你们那里不是离得更近吗？”
费安没有搭话，他不喜欢这个男人的语气。
男人自讨没趣地冷哼了一声，但这一下，倒是引起了半个船舱的注意。
“听说精灵是从西边渡海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要是真的……那他们也是外来者罢了，凭什么说我们是新来的？”
人们笑着，讨论的话题包含了越来越多的恶意，费安虽然不是精灵，但还是感到些许不适。那几个士兵往这边投来同情的目光，但也只是看了看。
他走出船舱，雨点如同砂子似的砸在脸上，雨比他在船舱里时想象得大。
离开斯坦索姆港后，气温随着“静水王后号”一路向北而渐渐下降。在这片海域上，他作为一条红龙都能感觉到刺骨的寒风从北方一阵阵地侵袭过来，好像有一个力量强大的冰元素之王伫立在那片无法瞥见的群山之中肆意地吞吐一般。
一道巨浪在帆船倾泻的时候拍上甲板，站在甲板边沿的费安尽管躲开了这一击，但飞溅的水花还是炸了他一身。
他的手在半湿的袖口上摸了摸，凑到鼻尖一闻，察觉到了一丝不明显的邪恶。
这股邪恶是他从来没有触碰过的……或许与恐惧魔王身体内透露出来的暗影能量有些类似，但更加深邃，隐秘和淡漠，完全没有任何的侵略性，温柔的像是与这个世界本身就存在的事物一般。
有那么一瞬间，大脑飞速运转的费安甚至在这股邪恶的影响下，有点质疑这个世界的本质是否就是邪恶的，但他迅速将这丝质疑按压下去，因为这意味着这股能量有着一定程度的诱人堕落的能力。
水手们忙碌着整理那些因为船身摇晃而散落的工具和其他物件，他们身上都溅着海水，但没人对这种现象有任何的察觉。
或许这股引人堕落的能量……对龙族有着极其突出的效果？
费安没有继续多想，他知道危险要么即将到达，要么已经逼近，所有人必须立刻警惕起来。
他用魔法轻易地打开舱门进入船底，按照记忆来到船长室门前。
“船长。”
“谁？”
“我是……那个精灵，您应该记得我。”
“有什么事吗？风暴可能要来了，你还是快点回到船舱里吧，水手们能处理好……”
“我们的船恐怕遇到的问题不止风暴那么简单。”
沉默了一会儿，船门被打开。船长是个矮胖的中年人，胡子剃的很干净，但头顶的头发也没剩多少了。
“什么问题？”
这问题问出来，费安才发现自己也不确定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威胁着这艘船，只能说：“有危险逼近。”
“海盗？”船长怀疑地问：“有人望见其他的船了？为什么是你来告诉我？”
“不是……”
费安话刚说到一半，周围的船舱外壁突然响起沉闷的咚咚声。
两个人同时敏感地看向声音来源，但很快他们就发现，到处都是这样的咚咚声，不知道什么东西正在顺着船的外壳向上面爬行。
“该死的，让你猜准了，是鱼人！”
船长一边吼着，披上黑外套一路奔出了船舱，跑到甲板上面大吼着让所有能拿武器的人做好准备。
“鱼人来袭！”
“该死的，鱼人来袭！”
水手们互相通知，每个人都从船舱里抽出刀剑，几个在外面帮忙的，看起来受过战斗训练的乘客也接过水手们手中多余的武器，做好了战斗准备。
士兵们从船舱里跑出来，察觉到情势不对头迅速向船尾处的船舱跑过去，他们的另一批人似乎住在那面，这是要过去回合。
“鱼人没什么大不了的，比维库人的海盗差远了。”一个水手笑着看向面色凝重的费安：“你们那边没有这些恼人的东西？”
“有。”
费安点点头，但他明显感觉到，威胁这艘船的事物并非鱼人那么简单。
一个鱼人的战斗力可能要比一个普通的士兵差很多，只是经常会聚集行动，一旦有两三个鱼人把一个士兵包围，那士兵的下场就会很悲惨了。
不过，他们擅长偷袭，偷窃，但在数量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并不擅长正面突袭，此时船上十几个水手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如果只是小规模的鱼人骚扰的话，甚至可能在战斗开始前就会退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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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纳迦。”
鱼人也有一定程度的智慧，也怕死，他们知道不能硬碰硬，也知道危机时刻最好逃跑。
但这样的情况下，邪恶的气息却越来越重，像一只无形的手慢慢扼住整条船似的，雨水越下越大，一道亮芒炸起，电闪雷鸣，费安在船尾看到一个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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