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 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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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潮者的形体在这个位面崩解之后，海潮逐渐褪去，湿漉漉的地面重新袒露出来，只留下遍地的虾蟹和海草，还有到处横躺的鱼尸。
整个尘泥沼泽飘荡着一股咸腥，蒸腾的水雾比之前更加浓郁了。
艾格文凝视着她的敌人，那头红龙，不敢再动用守护者的力量释放第二道法术，她知道费奥凯斯特拉兹所说的话是正确的。
她已经不再是年轻时的自己了，尽管皮肤仍然光滑，外表仍然像是三十岁时的样子，但这一切都是魔法勉力支撑的结果。
其身为人类的内核在今天就像是一座灰尘堆成的堡垒，失去了遮挡摧残的法力后，一阵风就可能使她全部崩溃。
到了今天，她的身体再驱动守护者之力造成破坏已经十分勉强，更何况她刚才已经动用了一次，仅仅是那一次，就已经对她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损伤。
想要恢复的话，可能还需要数年的时间。
她是否还有余力杀死这头红龙？
或许可以，但力量失控的代价不止是自身的灭亡，还可能会将这片大陆送葬。
这是她想要看到的吗？
萨格拉斯的灵魂对她的意志所造成的污染一直到今天都没有散去，艾格文对此也心知肚明。她必须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走上错误的道路，刚才她已经犯下了一个大错，现在不能再放任自己的思想失控了。
但是，她更不能任由这些力量从自己身上溜走……
正当她打算重新打起精神，与红龙决战时，森林中仿佛飘过一道掠影。
艾格文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象，但对于一位法师来说，幻象承载的东西并非都是脑中的幻觉。
那是一只飞过的乌鸦，一只从刚刚被海浪摧毁的树林中飞过的乌鸦，它身上没有任何泥水沾染过的痕迹，羽毛光鲜地像是从一片原始森林中刚刚飞出来似的。
艾格文摇了摇头想要把混乱的思绪甩开，重新摆出施法的姿势。
她知道再凭借自己的法力去对付红龙已经起不了作用了，必须动用守护者之力……之前，她已经动用了一小部分法力，虽然因为耐普图隆形体的遮挡而白白浪费，但接下来的一击，一定会将红龙杀死，至少是把他击败，让他再也不敢回到这片土地骚扰自己的安宁。
艾格文的白发随着凝聚起来的魔法之风而肆意地飞舞，她双手之间散发出奇异的紫光，费奥凯斯特拉兹见状慢慢低下头。
守护者不愿意屈服，这没有让红龙意外。
这种对抗，从一开始的单纯不信任自己，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种执念。
守护者的力量让人变得傲慢，异化，这种无匹的力量会让人的权力无限膨胀，当这权力不再稳固时，随之而来的，失去它的恐惧甚至比力量本身还可怕。
然而，随着守护者的力量纠集起无穷无尽的奥术能量扩散出来，艾格文的手臂和皮肤逐渐发皱，裂纹，她的长发开始干枯，脱落，身形变得越来越枯槁，逐渐甚至连站立都变得困难。
凝聚起来的力量开始泄露，从女法师的手心当中散发出多彩的霞光向周围扩散，艾格文望着这些散失的奥术能量轻咳了一声，眼角落下泪水。
黑色的乌鸦从远处飞来，绕着艾格文的身子转了一圈，接着窜上天空，逐渐消失在散开的黑云之间。
她看着那只乌鸦，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长叹了一口气。
这时，红龙降落在山顶之上，在一阵散发出来的火焰中转换成了精灵的模样。
“就这样了。”
艾格文轻声道。
“如果你熟悉守护者之力的继承仪式，现在就开始书写法阵吧。”她看着眼前的费安，说：“在我的屋子里有需要的魔法材料，其中有一些本来是用来复活我的孩子的，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
费安望着这个瞬间老去了四五十岁的女人，点点头，回到山下的木屋里将物品拿齐。
回来后，按照自己在卡拉赞图书馆里所看到的古老提瑞斯法议会记录下的图纸和仪式，画下继承仪式的第一笔。
他刚完成了第一个符文阵，突然好奇地问：“如果进入萨格拉斯之墓需要守护者的力量，为什么古尔丹能够进去？”
“古尔丹从来没有真正进入过，红龙。”艾格文回答道：“萨格拉斯之墓的封印是我布置下的，没有我的力量，除非萨格拉斯亲临，或者使用泰坦在创造这个世界时所使用的数个神器共同作用，才能将其打开。”
“否则，就算是我告诉你那座神殿的位置，你去了也只是浪费时间。”
艾格文瘫坐在一颗歪倒的树干之下，看着费安一笔一划地将这个她数百年都没有见过的仪式之阵一点点画出来，惊叹之余也仿佛在嘲笑命运，好像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想起自己当初在建立卡拉赞之塔时，将这些仪式与咒语记录在其中，并煞有介事地用无数层幻象遮蔽，掩埋，就好像是要等一个拥有这样力量的人有一天找到自己，并将所有的一切都拿走似的。
她本来以为这个人会是自己的儿子，但麦迪文所作的事让他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位守护者了。或许卡德加，洛萨等一行人给予他的终结才是合适的归处。
“很抱歉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艾格文女士。”费安说：“我幻想过无数次我们见到时的情况，却从来没想过会出现这样的冲突。”
“只是，现在我面临的一切都十分的危急，我必须从恶魔手中救出……我还能救的一切。”
他摸着自己的脖子咳嗽了一下，那道冰矛所造成的伤痕在精灵的状态下显得相当骇人。
“至少你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红龙。”艾格文说：“从我获得守护者之力的那一刻开始，前任守护者斯卡维尔大师就预见到我的道路绝对不会平和的结束，所以，他多次嘱咐我谨慎使用力量。”
“最终，我还是辜负了他的期望，希望你不要重复我的错误。”
她站起身走到法阵中央，示意费安站在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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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我两件事。”
“一，不要将这些力量送给肯瑞托，在百年任期过后，好好挑选你的继任者。”
“然后，照顾好麦德安。”
“麦德安？”
“你见过他了。”艾格文说：“他在梅里大师那里，麦迪文留在这世上的唯一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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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潮者的形体在这个位面崩解之后，海潮逐渐褪去，湿漉漉的地面重新袒露出来，只留下遍地的虾蟹和海草，还有到处横躺的鱼尸。
整个尘泥沼泽飘荡着一股咸腥，蒸腾的水雾比之前更加浓郁了。
艾格文凝视着她的敌人，那头红龙，不敢再动用守护者的力量释放第二道法术，她知道费奥凯斯特拉兹所说的话是正确的。
她已经不再是年轻时的自己了，尽管皮肤仍然光滑，外表仍然像是三十岁时的样子，但这一切都是魔法勉力支撑的结果。
其身为人类的内核在今天就像是一座灰尘堆成的堡垒，失去了遮挡摧残的法力后，一阵风就可能使她全部崩溃。
到了今天，她的身体再驱动守护者之力造成破坏已经十分勉强，更何况她刚才已经动用了一次，仅仅是那一次，就已经对她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损伤。
想要恢复的话，可能还需要数年的时间。
她是否还有余力杀死这头红龙？
或许可以，但力量失控的代价不止是自身的灭亡，还可能会将这片大陆送葬。
这是她想要看到的吗？
萨格拉斯的灵魂对她的意志所造成的污染一直到今天都没有散去，艾格文对此也心知肚明。她必须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走上错误的道路，刚才她已经犯下了一个大错，现在不能再放任自己的思想失控了。
但是，她更不能任由这些力量从自己身上溜走……
正当她打算重新打起精神，与红龙决战时，森林中仿佛飘过一道掠影。
艾格文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象，但对于一位法师来说，幻象承载的东西并非都是脑中的幻觉。
那是一只飞过的乌鸦，一只从刚刚被海浪摧毁的树林中飞过的乌鸦，它身上没有任何泥水沾染过的痕迹，羽毛光鲜地像是从一片原始森林中刚刚飞出来似的。
艾格文摇了摇头想要把混乱的思绪甩开，重新摆出施法的姿势。
她知道再凭借自己的法力去对付红龙已经起不了作用了，必须动用守护者之力……之前，她已经动用了一小部分法力，虽然因为耐普图隆形体的遮挡而白白浪费，但接下来的一击，一定会将红龙杀死，至少是把他击败，让他再也不敢回到这片土地骚扰自己的安宁。
艾格文的白发随着凝聚起来的魔法之风而肆意地飞舞，她双手之间散发出奇异的紫光，费奥凯斯特拉兹见状慢慢低下头。
守护者不愿意屈服，这没有让红龙意外。
这种对抗，从一开始的单纯不信任自己，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种执念。
守护者的力量让人变得傲慢，异化，这种无匹的力量会让人的权力无限膨胀，当这权力不再稳固时，随之而来的，失去它的恐惧甚至比力量本身还可怕。
然而，随着守护者的力量纠集起无穷无尽的奥术能量扩散出来，艾格文的手臂和皮肤逐渐发皱，裂纹，她的长发开始干枯，脱落，身形变得越来越枯槁，逐渐甚至连站立都变得困难。
凝聚起来的力量开始泄露，从女法师的手心当中散发出多彩的霞光向周围扩散，艾格文望着这些散失的奥术能量轻咳了一声，眼角落下泪水。
黑色的乌鸦从远处飞来，绕着艾格文的身子转了一圈，接着窜上天空，逐渐消失在散开的黑云之间。
她看着那只乌鸦，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长叹了一口气。
这时，红龙降落在山顶之上，在一阵散发出来的火焰中转换成了精灵的模样。
“就这样了。”
艾格文轻声道。
“如果你熟悉守护者之力的继承仪式，现在就开始书写法阵吧。”她看着眼前的费安，说：“在我的屋子里有需要的魔法材料，其中有一些本来是用来复活我的孩子的，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
费安望着这个瞬间老去了四五十岁的女人，点点头，回到山下的木屋里将物品拿齐。
回来后，按照自己在卡拉赞图书馆里所看到的古老提瑞斯法议会记录下的图纸和仪式，画下继承仪式的第一笔。
他刚完成了第一个符文阵，突然好奇地问：“如果进入萨格拉斯之墓需要守护者的力量，为什么古尔丹能够进去？”
“古尔丹从来没有真正进入过，红龙。”艾格文回答道：“萨格拉斯之墓的封印是我布置下的，没有我的力量，除非萨格拉斯亲临，或者使用泰坦在创造这个世界时所使用的数个神器共同作用，才能将其打开。”
“否则，就算是我告诉你那座神殿的位置，你去了也只是浪费时间。”
艾格文瘫坐在一颗歪倒的树干之下，看着费安一笔一划地将这个她数百年都没有见过的仪式之阵一点点画出来，惊叹之余也仿佛在嘲笑命运，好像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想起自己当初在建立卡拉赞之塔时，将这些仪式与咒语记录在其中，并煞有介事地用无数层幻象遮蔽，掩埋，就好像是要等一个拥有这样力量的人有一天找到自己，并将所有的一切都拿走似的。
她本来以为这个人会是自己的儿子，但麦迪文所作的事让他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位守护者了。或许卡德加，洛萨等一行人给予他的终结才是合适的归处。
“很抱歉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艾格文女士。”费安说：“我幻想过无数次我们见到时的情况，却从来没想过会出现这样的冲突。”
“只是，现在我面临的一切都十分的危急，我必须从恶魔手中救出……我还能救的一切。”
他摸着自己的脖子咳嗽了一下，那道冰矛所造成的伤痕在精灵的状态下显得相当骇人。
“至少你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红龙。”艾格文说：“从我获得守护者之力的那一刻开始，前任守护者斯卡维尔大师就预见到我的道路绝对不会平和的结束，所以，他多次嘱咐我谨慎使用力量。”
“最终，我还是辜负了他的期望，希望你不要重复我的错误。”
她站起身走到法阵中央，示意费安站在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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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要将这些力量送给肯瑞托，在百年任期过后，好好挑选你的继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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